大年初一。
商序昭一大早的起床了,掏出自己年前準備的金豆豆,挨個房間發過去。
在經過謝南枝那個房間的時候他數了88顆金豆豆,把所有的福氣都給他的女神。其餘的人都是66顆,倒是一顆都沒給自己剩。
謝南枝作息健康,即便冬日裡也不睡懶覺。
隻比平時晚了那麼一點起床。
打開門謝南枝一眼就瞧見了放在門口的紅色小錦囊,鼓鼓囊囊的,外頭繡了個福字。邊上還有一張小卡片,似乎寫了一行字。
謝南枝蹲下身,垂眸看了好一會兒才拿起小錦囊和小卡片。
卡片上的字是商序昭的,她給他講過作業,能認出他的字跡來。
很簡單的一句話——
“新的一年,無病無災。”
後麵畫了一個歪歪扭扭的笑臉。
謝南枝看著這行字,他寫得很用力,一筆一畫似乎都下了很大的決心。
她打開小錦囊看了一眼,裡麵都是金豆豆,每一顆都豆子上都刻著福字。
謝南枝將小錦囊攥在掌心,轉身回了房間。
近十點的時候楚櫻磨磨蹭蹭的起床。
這個時間大家都在樓下客廳坐著了,隻老爺子一大早就回老宅去了,其餘人都在拆禮物。這些禮多是送給商晝和商序昭的。
商晝數著時間等楚櫻起床。
楚櫻洗漱完摸去了畫室,她這些天都躲在畫室裡給他們準備新年禮物。
楚櫻數了數,覺得自己拿不了又跑到樓梯口喊了一聲:“旦旦!上來!”
商晝耳朵一動,立馬推著輪椅上樓了。
顧臨城翻了個白眼。
談戀愛之後的旦旦仿佛失去了靈魂!
商序昭這個時候完全沒心思注意商晝和楚櫻,他正魂不守舍地盯著手裡的筆記本。這是謝南枝早上拿出來送給他的,是她從高一到現在所有的筆記。
不是複印版,是她親手寫的。
商序昭覺得自己仿佛在做夢,可手裡的觸感是那樣真實。
謝南枝坐在一邊回複信息。
信息多是昨晚發的,昨晚客廳裡大家的手機都震個不停。和彆人相比她的手機幾乎沒什麼動靜,但還是零星有幾條信息,比楚櫻多。
不過她們都不在乎這個。
信息多是她母親那邊的親戚發來的。
還有沈晏清的。
其餘人謝南枝統一回複了新年快樂,唯有沈晏清這一條她沒有回。那天她和沈晏清說的很清楚,他問是不是連朋友都做不成,她說她不需要朋友。
想到這裡謝南枝不由抬眼看了眼商序昭。
楚櫻和商序昭是她的朋友嗎。
二樓畫室。
楚櫻把畫遞給商晝:“這是給管家的,這是商序昭的...”
商晝挨個接過來掃了一眼。
楚櫻送給管家畫上畫的是商晝。
他正乖乖坐在餐桌前好好吃飯,邊上的管家笑眯眯的。
商晝:“......”
他總覺得櫻櫻在罵他。
商序昭的畫是一個少女,少女站在雪裡笑,眉眼確是模糊的。
這是謝南枝,商晝能看出來。
楚櫻給謝南枝的畫是日出。
這是她費時許久的畫,商晝幾乎是陪著她畫完了這幅畫。
磅礴的晨曦穿透了雲層,鮮明的色塊拚接在一起毫無違和感,源源不斷的生命力像這層層疊疊的雲海一般潮他湧來。
“諾,這是給顧臨城的,看在他對你好的份上。”
楚櫻找出了最後一幅畫給商晝。
商晝沒想到顧臨城也有新年禮物。
他瞧了眼,是隻黑天鵝。
商晝抿抿唇,沒應聲。
乖乖抱著畫和楚櫻一塊兒下樓了。
楚櫻瞅著商晝悶悶的臉有些想笑,她給他準備的禮物還差最後那麼一點兒,得等晚上才能送給他。她不舍得他不高興那麼久,彎腰悄悄在他耳邊道:“旦旦,晚上到我房間來。”
商晝:“......”
他側頭看楚櫻,也低聲道:“一起睡覺嗎?”
楚櫻:“...不是。”
隨即無奈地捏了捏他的耳朵:“給你新年禮物,下午不許跟著我。”
商晝想了想,應道:“你把我眼睛蒙起來,我不看。”
楚櫻:“......”
幼稚又愛撒嬌的粘人鬼。
楚櫻和他商量:“不是說去健身室嗎?”
商晝這些天纏著她,隻有她睡覺這會兒才去健身室。她隻能偷偷躲到房間裡給他準備新年禮物,這些天都沒睡好。
房間的光線沒有畫室好,楚櫻下午想呆在畫室裡。
商晝沒應聲,挨個分了畫就瞧著楚櫻笑眯眯地和他們聊天。
大家看起來都很高興的模樣。
顧臨城瞧了他們旦旦一眼,湊到他身邊問:“旦旦,楚櫻給你畫畫沒有?給哥看一眼,這丫頭給我畫隻黑天鵝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罵我呢?”
商晝推開他的臉:“我有,不給你看。”
顧臨城:“...我是你哥,你和我還有秘密了?”
商晝無情地應:“櫻櫻是我的。”
顧臨城:“......”
算了,和戀愛的傻子說不通。
商序昭一見楚櫻的畫就想尖叫,但礙於謝南枝還在身邊他隻能壓下心中的激動,一臉鄭重地和楚櫻說:“楚櫻,以後你就是我親弟弟。”
楚櫻翻了個白眼:“我是你親嫂子。”
商序昭:“......”靠!
商序昭抱緊了懷裡的畫,時不時看一眼,卻生怕讓邊上的謝南枝看到了。而此時謝南枝正凝神看著楚櫻的畫,許久才輕聲道了聲謝謝。
楚櫻摸摸她的腦袋,挑唇笑:“今年的一年也要乖乖喝牛奶,長得高。”
謝南枝垂眸,小聲應:“好。”
母親那邊長輩們對她的祝福多是高考加油。楚櫻和商序昭卻從不提這些,一個告訴她要多喝牛奶,另一個希望她無病無災。
謝南枝想,楚櫻和商序昭是她的朋友。
她也可以有朋友。
.
新年少不了客人。
下午莊園內很熱鬨,商晝被顧臨城逮著坐在客廳了,雖然他也不說話,但坐著就行。
謝南枝在廚房裡跟著管家玩,惹得商序昭時不時就得跑去廚房看一眼,最後直接被顧臨城趕進了廚房。商晝覺得無聊,誰也不想理,手裡拿著楚櫻的寒假作業。
顧臨城覺得自己為了這個家實在付出了太多。
他歎了口氣,繼續掛上笑臉。
...
楚櫻也閒不到哪兒去,她緊趕慢趕總算在今天結束之前把給商晝的禮物準備好了。
這份禮物說起來還怪羞恥的,楚櫻想了許久給商晝準備什麼禮物,想來想去她覺得商晝最喜歡的就是她。這還真不是自戀,誰都看得出來。
等楚櫻回過神來已經九點半了。
外麵的天都黑透了,商晝竟然也沒來找她。
楚櫻還挺詫異。
楚櫻下樓也沒見著商晝,隻商序昭他們帶著謝南枝在打牌。
管家見她下來又進了廚房,楚櫻湊到他們邊上瞧了一眼,問:“旦旦呢?”
聞言顧臨城笑了一下:“晚上被我灌酒了,喝醉了房間裡躺著。”
說起這事兒他還挺得意,商晝都不愛吃東西就彆說喝酒了。顧臨城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欺負他,哪知道這家夥喝了一點就醉。
楚櫻:“......”
她歎氣:“好好的欺負他做什麼,下午不是在你邊上當木頭了嗎。”
顧臨城瞥她一眼,心想這丫頭還不知道,不由幽幽道:“有的人愛江山不愛美人,有的人愛江山也愛美人,而有的傻子,隻什麼都不愛,隻愛楚櫻。”
楚櫻:“...他做什麼了?”
顧臨城輕哼:“他說他今年不管事了,就這樣把商氏丟給我了。”
楚櫻沉默許久,道:“我去看看他。”
顧臨城擺擺手:“去吧,一會兒記得下來吃飯。”
這樣任性的決定商晝說做就做了。
可隻有楚櫻知道商晝為什麼這樣做,他怕她離開,想把接下來的日子都留給她。
楚櫻這會兒也不好受,沉悶的感覺在胸膛內湧動。
他從來不和她說這些話,就隻是等著那個時刻到來,對商晝來說這無異於淩遲。
商晝的房門關著。
楚櫻輕敲了敲門,喊了聲旦旦,沒人應。
楚櫻頓了頓,直接開門進了商晝的房間。
她很少進商晝的房間,多數時候商晝不是在書房就是在畫室陪她。幸而他們房間的布局差不多,楚櫻在一片黑暗中找到了商晝的床。
摸索著開了盞小燈。
楚櫻的視線才落在床上就愣住了。
商晝正睜著眼睛看著她,黑曜石般的黑眸眨也不眨,哪有醉意。隻是神情看起來似乎與往常有許多不同,這個時候他更專注。
“旦旦?”
楚櫻輕喊了聲。
商晝盯著她看了許久,應道:“嗯,我在。”
楚櫻探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這人也不閉眼睛,就由著她摸。
楚櫻在床側坐下,才想收回手就被人捉住了。
他緊緊攥著她的掌心,低聲喊:“櫻櫻,我七個小時沒看見你。”
楚櫻:“...你喝醉了嗎?”
商晝:“沒有。”
楚櫻:“......”
她無奈:“沒喝醉跑來床上做什麼,也不開燈。”
商晝盯著她,坦然道:“等你。”
既然商晝沒睡著,楚櫻就想去畫室把那幅畫拿過來。可商晝卻不許她動,說什麼都不放開她,楚櫻沒辦法隻好親了他好幾口,他這才放開。
商晝不情不願地放開楚櫻的手:“一分鐘就回來,我要倒數。”
楚櫻:“...知道了。”
還好畫室離得近,楚櫻小跑著去抱畫過來,等回到房間的時候商晝還在倒數:“10、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