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念失憶後忘性大, 再加上她本身就不是個愛生氣的人,性子極為柔軟的她被裴然用美食一誘惑, 很快就將這件事翻篇了。
她想啊, 兩人畢竟都結婚了,眼前這人還是她老公,就算她再生氣, 還能永遠不理他怎樣?
沒過一會兒, 尤念就開始催促裴然快點帶她去吃飯, 他的辦公室裡剛好有一間獨立休息室, 尤念在室內的浴室洗了把臉後,抬頭就看見裴然在門口站著。
“乾嘛?”尤念趴在鏡子前看了看自己的臉, 正在拿著紙巾擦著裴然沒有卸乾淨的地方,就見裴然走到了自己身邊,他的手中, 還拿著那瓶小小的卸妝水。
裴然將棉棒一點點沾濕, 瞥了她一眼後,他沒什麼情緒道:“……我也要擦。”
尤念沒聽懂, 結果扭頭就看到裴然拿著棉棒正在擦自己唇瓣的位置, 因為距離近的原因, 她還在他下巴處發現了一小塊口紅印子, 可想而知他剛才親的她有多凶猛, 可這會兒尤念看到他這樣,心裡隻想笑。
“你活該!”一想到他剛才就是頂著這副尊容出去見員工的,尤念笑得肚子有些疼。
笑得眼淚都要出來的她並沒有注意到, 裴然因她這句話已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思緒有一些恍惚,裴然不由就回想起還在上學時期的尤念,每當他是因為她而出了什麼破事的時候,這姑娘都會一本正經的喊聲他的名字,然後再特彆乖巧無辜的看著他,用十分認真的語調吐出【你活該】這三個字,接著轉身就跑。
而一般這個時候,都是裴然怒火攻心卻也無法去追上她懲罰她的時候。
啪——
手中的棉簽不由就被他單手折斷了,想起自己那段最為憋屈的日子,裴然頂著滿唇的口紅問她:“我活該?”
“裴然,你就是活該!”遲鈍的尤念還沒察覺裴然的情緒變化。
雖然他這張頂好看的臉就算是糊上了口紅都隻添魅惑,但尤念就是覺得,他臉上沾著口紅印的樣子太有煙火氣了,平端就少了抹冷漠,多了抹喜感。
她獨自笑得開心,並沒有意識到危險逐漸逼近,直到她笑了半天發現浴室中過分的安靜。
擦了擦眼中笑出的眼淚,尤念看到裴然正頂著那張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見他慢悠悠將折成兩段的棉棒扔進了垃圾桶,尤念想也不想就往外麵跑。
“啊——”幾乎是在尤念跑出浴室的時候,裴然就追了出來。
他身高腿長步子大,輕輕鬆鬆就將尤念撲倒在外麵的床上,尤念驚叫了一聲,裴然壓在她背上低頭湊近她,又將她剛才那幾個字重複了一遍:“我活該?”
“不不不、你一點也不活該,你、你是應該!”
“應該?”裴然挑了挑眉,總覺得這個詞兒也怪奇怪的。
他凝視著身下張皇失措的小東西,終於將自己之前受到的那些憋屈氣還了回來。其實他也沒想著要怎麼懲罰她,可他卻故意裝作高深莫測的樣子,手指在她後頸的小軟.肉上不停的揉捏,他呢喃道:“該怎麼懲罰你好呢?”
【念念,你說我這次該怎麼懲罰你好呢?】
莫名間,尤念腦中飛快的閃過這麼一句話,那聲音快的就好似尤念產生的錯覺,然而她的心跳不知怎的就提了起來,求生欲很強的她飛快的說道:“裴然我錯了!給我個彌補的機會……不如、不如就讓我幫你卸妝?”
“……”
明亮的辦公室,寬敞的沙發上。
尤念怎麼想也想不起來,明明剛才還是她在生氣,裴然在哄著她的,怎麼這一轉眼就成了自己討好他了?
此時的她正拿著浸濕的棉棒一點點擦拭著他的唇瓣,裴然坐在她的身側,微微閉著眸子斜靠在沙發上,悠閒自在的樣子宛如一位大少爺。
……他可不就是大少爺麼?
尤念跪坐在沙發上,瞥了一眼他垂著的濃密長睫,尤念握著棉棒的手不由就用力了些,在他軟軟的唇瓣上壓出一塊痕跡。
過分,這狗男人竟然連唇形都生的這麼好看!
想到他唇瓣微啟將她的雙唇狠狠吸吮的場景,尤念拿著棉棒的手不由又使了些力道。
她故意在他已經乾淨的唇瓣上繼續擦蹭,想著蹭疼他了這男人也就沒辦法再親自己了,可她忘了裴然並不是沒有感覺的機器人,很快,裴然就擒住了她的手。
“折騰我呢?”裴然這會兒的唇瓣被尤念蹭的發麻,看到她拿在手中的棉棒仍舊白白淨淨的,眸底暗沉一閃而過,微掀起眸子看她。
裴然還沒怎樣,尤念就已經有些後悔害怕了。
她見裴然的唇瓣都被她搓紅了,生怕這狗男人陰晴不定的忽然生氣,就在她想要認錯的時候,裴然將人拉到自己懷中,他湊到她的耳邊略帶著些調.戲的意味道:“比起棉棒,我更喜歡你用自己這裡——”
“來蹂.躪我。”
尤念犯傻的眨了下眼,察覺裴然在她的唇上點了點。
一開始,單純的她並沒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等到她反應過來時,白嫩的耳根不由就泛起粉紅。
大腦開始不受控製的想象她將裴然按在身下親咬的畫麵,她呼吸有些不順,有些結巴道:“你、你不要臉!”
裴然彎了彎嘴角,這會兒好脾氣的沒有反駁尤念的指控。見她泛粉的耳朵特彆可愛,不由上手捏了捏,低問道:“擦乾淨了沒?”
尤念見裴然如玉的下巴上還有一塊口紅印子,如實回答道:“下巴上還有。”
裴然抱著她往上提了提,輕‘嗯’了一下,微抬起下巴道:“那就繼續擦。”
.
等到尤念幫裴然把臉上的口紅印子擦乾淨時,裴氏也馬上下班了。
尤念心中想著把卸妝水還回去,就催促著裴然快點離開,臨走時她摸到了自己包包中的口紅,想起這還是秦連碧讓她留著補妝塞進來的。
摸了摸自己已經完全素顏的臉,尤念不知道秦連碧看到後會作何反應。
可能是被秦連碧念叨的久了,尤念今天總覺得自己頂著一張素顏出來見人不禮貌,這話還是秦連碧告訴她的,她說女人出門上妝見人是最起碼的禮儀,還反問尤念:
你見哪個有頭有臉的女性在參加宴會時頂著素顏見人?
秦連碧的話讓尤念無話可說,不自覺就又跑回浴室照著鏡子塗上了口紅。裴然整理好衣服正準備喊她離開,見她又回了休息室,於是又就跟了過去。
其實尤念本身的唇色就有些偏紅的,她皮膚白,所以不上唇妝時更似上了唇妝,但她塗了更亮眼的唇色後也同樣好看,裴然倚靠在門邊看著小心翼翼塗著口紅的她,想起上次看到她塗口紅時,大概是兩年前?
兩年前,還是尤念和他舉行婚禮的那日。
不由就回憶起尤念穿著婚紗的樣子,裴然低下頭摩擦了下婚戒,在抬起頭來時眸底的陰暗一閃而過,他微勾著嘴角道:“你塗紅色最好看。”
紅色,就宛如燃花般的紅,紅的張揚濃鬱,烈的決絕陰暗。裴然特彆喜歡她婚禮時塗得那層唇色,就好像……她身上沾滿了他的印記。
尤念,他的念念,
永遠都逃不出他的手心。
認真塗著口紅的尤念,根本就沒把裴然的話放在心上,對著鏡子整理著妝容時,她想到裴氏馬上就要下班了,就把卸妝水塞到他手中,催促他趕緊將東西還回去。
兩人一起從辦公室出來時,裴氏距離下班就隻有幾分鐘了。
尤念還想著謝謝那位好心的姐姐,就看到裴然徑直走到了李輕輕麵前,將卸妝水放在了她的桌子上,尤念一頓,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但還是對著她微笑道:“謝謝。”
這會兒李輕輕心裡是又惱又喜,惱的是她剛才送尤念進裴然辦公室後,竟然沒打出半點水花。
要知道,上次就是因為有人匆忙間忘了敲門就進去送文件,直接就被裴然冷著臉逐出了門,她也知道尤念的身份和他們不一樣,可她還是篤定了尤念會挨罵。
原因無他,隻因為在那位女同事被逐出來後,張興芳隨口說道:“很早之前,那位神秘的少夫人也這樣闖過裴然的辦公室。”
當年尤念闖裴然辦公室的場景,隻要是在場的人,估計都會印象深刻,因為那是自裴然正是進入裴氏之後,尤念第一次在裴氏露麵。
那時尤念應該已經和裴然訂婚,兩人也不知是鬨了什麼矛盾,尤念上來就闖了裴然的辦公室。
當時裴然應該是在和高層開小會,被尤念這一打擾,進行一半的議程直接掐斷結束了。
離開慢一些的高層都聽到了裡麵東西碎裂的聲音,後來尤念是哭著在裡麵跑出來的,裴然臉色陰的嚇人,他冷著一張臉坐在狼藉的辦公室內,張興芳進去收拾時剛好和跑出來的尤念撞在了一起,順著沒關的辦公室內,於是裴然的聲音變得極為清晰。
他說:“尤念,你可以滾了。”
從靠他們最近的張興芳開始,接著波及到裴然辦公室外的一眾員工,幾乎都聽到裴然這句含著玻璃渣的話。
接著裴然就兩天沒再裴氏出現,很多人都在傳,裴然和這位小青梅徹底玩完了,可是究竟是為什麼玩完,沒有任何人知道。
當時在場的人不知道,張興芳也不知道,可是李輕輕在聽完後,她覺得她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