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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睡前想起了那個人,於是裴然在入睡後也夢到了那個人。
他高高的個子,看起來清冷不染塵埃,很多時候,都是尤念在看那個人,而他在看她。
南諸這個名字,曾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哪怕他如今已經得到了尤念,在偶爾想起他時,仍舊會有些不舒服。
嗡嗡——
因為夢到他的緣故,裴然醒來的很早。
他清醒時天還沒有亮,尤念窩在他懷中睡得很安穩,似乎隻有他在她身邊,她睡覺時才會乖乖巧巧的不鬨騰。
從桌邊拿起震動的手機,裴然點開剛剛發來的消息。
發信人是高格,他講的是暗肆靜的事情,時隔幾天當時的鬨劇已經查的非常清楚。
幫尤念蓋好被子回撥電話,那邊隻響了一聲就被人接起,高格打了個哈欠,有些驚訝道:“我才發過去消息你就把電話打過來了,然哥你這是剛睡醒還是沒睡呢。”
“你不也沒睡麼?”裴然拿著手機出了臥室。
高格哼笑了一聲,得意道:“少爺我又單身了啊,趁著沒女朋友了可不得出來嗨皮一下麼。”
裴然沒再理他,他不是來聽他廢話的。
“然哥你猜的沒錯,暗肆靜的事兒的確是皇權□□的老板陸舟航操縱的,陸南諸說這事兒他會負責給你個交代,不過他查完之後還有意外收獲,至於是什麼收獲,他沒說,還說什麼你應該早就想到了。”
南諸,陸南諸,又是這個名字。
裴然從夢中蔓延出來的鬱氣還沒散儘,如今在電話中又聽到這個名字,說實在的心情是真的不太好。
恍惚間,他記憶回到了很多年前,他笑著和一眾朋友說話,話裡話外嘲諷意味都十分明顯。那時候陸南諸還沒有冠陸姓,他站在窗邊神色淡然的側頭,將裴然口中的名字又重複了一遍。
“尤念?”視線與裴然相對,他略淡的眸色沒有絲毫變化。
嘴角勾起的笑容清淺無情,他波瀾不驚的‘回敬’他道:“尤念是誰?”
“然哥?”
“然哥!你怎麼不說話了啊?”
“然哥你不會睡著了吧?”
裴然被高格拉回了神,按了按額角,他有些不耐道:“還有什麼事?”
“你還沒告訴我是什麼意外收獲呢?”
“難道說陸舟航其實隻是個替罪羊,依照咱幾家和陸家的關係,他應該沒膽子來搞我們的,所以說……陸舟航背後另有人指使?”
“的確有人。”
裴然不是沒有調查過陸舟航,他雖然也是陸家人但並不受重視,為人無才狂傲,以他的城府,不足以一環套一環還能掐在最適當的時機將暗肆靜搞得一團亂。
陸舟航人際關係複雜,他是個很喜歡交朋友的人,每天都會和很多朋友來往,幕後主使也就是看準他這一點才會借他的手來重創裴然的勢力,然而他忘了他自己本身就是個大目標。
雖然他很謹慎的隱藏了和陸舟航的來往,但想要將目光鎖定在他身上,隻要細心一些並不難。
“誰啊?”
高格還在猜測那個人是誰:“陸南諸說這人是個意外收獲,那既然是意外收獲,難道說……這人咱們還認識?”
他語氣沉了一些:“不會是熟人吧我靠?我可最討厭熟人捅刀子了啊。”
“是裴楚。”裴然直接將答案告訴了他。
於是僅這一個名字,高格就將嘴巴閉上了。
“……”
裴宅的三座彆墅中,基本都是套房。
也就是說每間臥室中除了浴室外,還配有一間外廳,相當於一間獨立的小房子。
尤念的房間距離電梯和樓梯都近,因為房間不大,這裡最初是用來堆放雜物的,是後來尤念看中了這間房間的位置,雖然加了浴室,但仍舊比其它房間少個外間,隻有臥室這一間房。
尤念是被窗外的鳥叫吵醒的。
她床鋪和窗戶緊靠,那小鳥就站在她的窗戶外嘰嘰喳喳,於是聲音很清晰傳入了她的耳中。
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伴隨著撲騰的聲音,鳥兒迅速的從窗邊飛走了,尤念抱著被子隻看到了一抹殘影,這時她才發現裴然並不在房內,她房間就這麼大,一眼就能望到頭。
“裴然?”她還以為人在浴室裡,下床後才發現浴室中也沒有人。
他的外套還在,隻有手機和他人不在了。
此時還是清晨,外麵的空氣很清新,尤念以為他人已經下去吃早飯了,穿好衣服後提著藥袋開了門,正準備下樓餘光掃到右側時卻愣了一下。
“你怎麼在這兒呢?”
裴宅其實很像一所高級酒店,這裡從二層往上,走廊上每隔幾間房都有兩個小沙發和一個小茶幾。
此時距離尤念房間幾步之遠的地方,裴然正坐在走廊上的沙發上。
走近一看,她發現他正在抽煙。
桌子上的煙灰缸內已經燃儘了兩三根煙頭,見尤念出來了,他將抽了半截的煙掐斷,嗓音微啞道:“你房間太小了,我出來透透氣。”
“嘁,就你房間大啊。”尤念知道他是在逗她。
從裴然主宅的房間住過一晚上,她這房間在他那兒也就算是個小客廳,不過太大的臥室看著冷冰冰的,她並不喜歡。
“你從這兒坐了多久了?”旁邊還有一個小沙發,尤念走了幾步坐下。
不抽煙後,裴然的手就搭在桌子上,揮手散了散周圍的煙味,他想了片刻道:“沒多久,剛出來。”
尤念也沒有多想,見茶幾上扔著個很精致的打火機,她就想拿過來看看。
“乾什麼?”打火機和煙盒距離很近,裴然還以為她要拿煙,所以他很快按住了她的手背。
尤念被他冰了一下,莫名其妙道:“我就想看看你的打火機啊。”
剛醒來尤念身上暖暖的,她反手握住裴然冰涼的指,開始起了疑心:“你真的隻是在這兒坐了一會兒?”
“那你的手怎麼那麼涼呀?”
左宅的傭人們都已經開始工作了,有傭人拿著拖把準備拖地,尤念覺得他們二人坐在這裡挺耽誤她們工作的,就拉著他下樓吃飯。
在這個過程中,裴然情緒都淡淡的,宛如冬日的清晨又冷又淩厲,然而尤念抬頭看他的時候,他又會對著她笑。
裴然回來後,他們今日就要回公寓了,不過因為尤念上午還要再打一次點滴,於是兩人留到了下午才回去。
裴楚自從昨夜之後基本沒有出現過,早上尤念拉著裴然下去吃飯時他們倒是見了一麵,兩個大男人看起來一冷一暖,裴楚對裴然友好的笑了笑,而裴然卻對著他勾起一抹涼悠悠的笑容,看起來一點也不友好。
“你乾嘛呀?”
尤念偷偷掐了裴然一把,往樓下瞥了一眼道:“裴爺爺正看著呢。”
裴然一點也不怯裴老爺子,攬著尤念下樓時,他對著裴楚說了幾句很有深意的話,話裡話外諷刺意味特彆的明顯,裴楚聽到後不惱不驚,也沒問他為什麼會這樣說,隻是對著尤念笑了笑就離開了。
於是裴然再次對尤念囑咐道:“他不是個好人,以後離他遠點兒。”
下午,裴老爺子親自送尤念和裴然離開。
和來時一樣,這次也是裴然親自開車,裴老爺子拄著拐杖往右宅處看了一眼,歎著氣道:“你說你有家不住帶著丫頭出去住什麼。”
“這馬上都快過年了,你難不成還不準備搬回來啊?”
裴然先讓尤念進了車,微微沉默了一下,他淡聲道:“等念念身體再好些我們就搬回來。”
尤念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剛好將他的話聽得很清楚。
回去的時候,裴然為了尤念還是抄右宅的路回去的,這次尤念有很認真注意周圍的事物,她發現橫在右宅與主宅的那條大鐵門又被打開了。
很大的一扇門,打開時很難讓人注意到周圍還會有鐵圍欄,尤念覺得奇怪,她剛想張口詢問這門是什麼時候開的,裴然就先她一步開口:“念念想回來住嗎?”
尤念是真的挺對這個好奇的,其實她住哪裡都好,但就是搞不懂裴然為什麼不肯回來住。
於是她說:“想。”
裴然的手指貼在方向盤上看起來又長又白皙,他輕輕點了下,再次問她:“不會後悔?”
尤念很是疑惑。
為什麼要後悔?難不成右宅中還藏著什麼驚天大秘密?
作者有話要說: 裴然:絕對有你後悔的時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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