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和尤念從右宅離開的時候,已經有工人來搬臥房的東西了。
裴然堅持要送尤念到寫字樓, 尤念很怕他上班遲到, 但胳膊擰不過大腿, 裴然霸道的可以,直接吩咐司機往周妮娜那裡開。
因為這事兒, 尤念在車上和裴然賭了氣,她坐在車子的一角距離他遠遠的, 她就是不明白,裴然為什麼不放心她單獨出門。
車子一停到寫字樓樓下,尤念一句話也不說直接開了車門。
裴然皺了皺眉將她拉住, 囑咐她道:“出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我讓人過來接你。”
尤念越發覺得自己沒什麼人身自由。
“不要。”硬邦邦的吐出這兩個字, 尤念說道:“反正我在你辦公室也沒什麼事情可做, 我一會兒還想四處轉轉。”
“聽話。”裴然語氣柔和,還當尤念鬨著脾氣呢。
本想拉過人來哄一哄, 但尤念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一把推開他從車上跳下, 她轉身看向車內的男人道:“有時候,我真的是一點兒也看不透你。”
時而溫柔體貼,時而陰鬱冷漠。
他對她好的時候是真的很好, 但他對她好像是擔心過了頭, 尤念忽然發現,自從自己失憶醒來後,她還從未單獨出去過。
“裴然,為什麼我感覺隻要我一提單獨出門的事情, 你就會很緊張呢?”
今早的陽光很好,尤念站在車外,身上被灑上一層淡淡的暖光,車內裴然眸色暗暗,他收回抓空的手,這個時候的他們,就好像兩個世界的人。
一個本該屬於陽光,一個本該屬於陰暗。
說實在的,裴然還挺不喜歡這種感覺的。
“好,我不管你。”
指腹間似乎還殘留著她衣服上的溫度,裴然輕緩摩擦了下,其實他恨不得將她時時刻刻帶在身邊,但這個時候的他隻能微微笑著,他嗓音放緩道:“我不管你,給你足夠的自由空間。”
“一會兒你檢查完出後來,你想在外麵逛多久都可以,我不催你,我也不緊張。”裴然頓了一下,就繼續道:“所以你可以不生我的氣了嗎?”
他忽然將姿態放得很低,這讓尤念有些無措。
原以為和他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她都已經想好後麵要和他理論什麼了,誰知他會忽然退步,尤其是他懇求她不要生氣的時候,還微微按了按額角。
車內的光線沒有外麵明媚,尤念感覺他臉色有一些蒼白,裴然微垂著眸子看起來疲憊又無奈,尤念瞬間心軟了,說到底,他也是為了她。
“我……”尤念咬了咬唇,這會兒已經完全不生氣了。
裴然看出了她的鬆動,不著痕跡的扯了下薄唇,他再抬起頭來時麵容仍舊淡淡的。
“你過來親我一下,我們就算是和好了。”裴然指了指自己的臉頰。
此時正是上班的時間,寫字樓下來來往往都是人。
尤念看了眼時間,了解他性格的她知道如果她不親這人就不會離開,於是她又鑽進車內,抱住他的脖子迅速的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當著前麵司機的麵她也不太好意思。
“你快去上班吧,要是遲到了又要被爺爺罵了。”裴然現在最煩聽到這句話了。
按住尤念的後頸不許她離開,裴然微垂著眸子吻上了尤念的唇,他並沒有太過分,輕咬了幾下後,他與她額頭相抵道:“如果我身邊沒有奸細,老爺子哪裡管得著我?”
“什麼?”尤念推了他一下,沒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
索性裴然也沒準備和她多聊,鬆開她幫她理了理微亂的頭發,裴然緩聲道:“念念,你要知道,我緊張你不是想控製你,而是真的太過於在意你。”
“去吧。”
裴然歎了口氣,“我不管你了,等你玩夠了再回到我身邊。”
尤念點了點頭,雖然她覺得裴然過於敏感,但她也很感激他對她的讓步。
“裴然,謝謝你。”離開時尤念又親了他一下。
她像是一隻漂亮的蝴蝶,打開牢籠飛向天空時,陽光會把她的翅膀照耀的更美。尤念離開時沒有回頭,所以她並不知道,裴然唇邊的笑意消失後表情有多涼。
車門關上,裴然自車窗中看著尤念的身影消失,抬頭觸了觸被她親過的臉頰,他眸色森涼道:“派人暗中跟著她,不要讓她發現。”
其實他就是想要控製她。
越是在意,就越要占有,而最為極致的占有,就是讓她每一寸的肌膚都沾滿他的氣息。
車窗外的天空上快速飛過一隻小鳥,裴然忽然想起自己曾為她築建的牢籠,說起來,他已經好久沒帶她去過了。
“……”
尤念到周妮娜所在的樓層時,她還在忙。
坐在公共椅上等待了一會兒,她見前麵還有一人排隊,於是就拿出手機刷了刷,前些天她才剛注冊了聯係軟件,賬號中就隻有裴然和秦連碧兩個好友。
【到公司了嗎?】
那次裴爺爺訓斥裴然,沒給裴然本人留下陰影,倒是嚇到了尤念,所以她現在最害怕他遲到了。
【到了。】
裴然那邊消息回的很快:【你在做什麼?】
其實她現在在做什麼裴然最清楚了,因為他剛派了兩個人暗中跟著尤念,所以他雖然沒有陪在她的身邊,但他對她的行蹤很清楚。
尤念看了眼周妮娜緊閉的辦公室大門,敲敲打打的將一段話打上去:【妮娜姐這裡有病人,我還要等一會兒才能見到她。】
她知道裴然剛入公司時會很忙,所以沒有過多的打擾他,等待的過程中,她點開了秦連碧的朋友圈看了看,她這位婆婆生活過的很精彩,每天都會更新朋友圈。
差不多四十分鐘之後,終於輪到了尤念。
周妮娜先對她進行了一次反應思考測試,接著得知她昨晚頭疼精神恍惚後,又帶她去了另一間房間。
“沒什麼問題。”檢查結束後,周妮娜得出了結論。
將尤念的情況在病曆本上記錄下來,她問道:“你是昨晚才開始頭疼睡不著覺,還是之前就出現過類似的情況?”
尤念回答的毫不猶豫:“我確定是從昨晚開始。”
回憶著自從進入右宅的點點滴滴,她皺著眉頭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自從住進右宅後就渾身不舒服。”
“失眠、頭痛,還時常感覺壓抑恐慌。”
尤念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我還總是會斷斷續續的看到一些畫麵,淩亂短暫,就好像是自己之前做過的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