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東門的小飯館,陸錚和王老板就著幾碟小菜,咂白酒。讀蕶蕶尐說網
外麵,零零星星的雪花頑皮的飛舞著,落在地上、樹上,鑽進人的脖頸,而很快,便消失不見。
今年烏山的第一場雪,就這樣拜訪了這座城市,隨之,又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陸錚現在,無官一身輕,從香港回來,剛剛出機場,中央調查組的同誌便出現帶走了他,隨之,陸錚被免去了市計經委副主任一職,現在還在協助調查期間。
現今烏山官場仍處於劇烈震蕩中,昨天,青龍縣委書記劉平南被免職,據說,他同玉功主任之間有利益輸送關係,曾經累計用了一千多元公款花在了張玉功一家的服飾上,而他自己出國去朝鮮前,也違反規定定做高檔西裝、出國購買高檔禮品等等。
在現在的社會氛圍下,這些事情被曝光,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了,雖然未必會有牢獄之災,但黨紀處分是必不可免的。
烏山官場的這場地震也波及到了省裡,冀東省委班子同樣進行了調整,省顧委江XX主任不再兼任省委第二書記無疑是最重磅的炸彈,這宣告著,江主任對冀東近十年統治的終結。
齊宣望任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的消息在烏山官場沒什麼人注意,或許隻有陸錚,才會留意吧,也清楚知道這條並不怎麼起眼的任命所蘊含的豐富的政治信息。
在這場上層政治集團的博弈中,陸係人馬,或者說由東北局漸漸演化來的北京幫,終於將觸角無聲無息的滲入了冀東。
或許正是因為烏山高新技術開發區立項,冀東,這個雖然近在京城咫尺卻很少被高層關注的省份,才成為了各政治集團博弈的新戰場。
不過這些,離陸錚很遙遠。
現在陸錚咂著小酒,正同王老板商量請他去承包昌明公司第三食堂一事。
陸錚現在唯一還掛著的職務便是昌明公司黨委書記。
“這個承包真的有搞頭?”王秋巴有點喝高了,眨著朦朧的醉眼問。
陸錚笑道:“怎麼著,害你了一次不夠,你還怕我害你第二次啊?”
“不是,不是這意思,陸局,您看您!……”王秋巴窘迫的漲紅了臉。
輕盈走來,端著盤香氣四溢的蔥爆肉送上卓的毛雲珠突然問:“昌明,是德國人開的那家廠子吧?現在得有多少工人?”
“現在就那樣,不過我估計兩三年後,幾萬職工總會有的吧?”陸錚盤算著說。
王秋巴和毛雲珠都吃驚的睜大眼睛。
陸錚一邊琢磨一邊說:“當然,將來廠區家屬區肯定會是很完善的生活功能區,就好像現在的烏鋼一樣吧。不過不管怎麼變吧,你們現在進去了,將來這個小社區的運營,肯定會有你們一份。前提是你能先把食堂經營好,贏得職工們的口碑。”
毛雲珠愣了會兒,忍不住道:“這麼大個廠子,我們能進去嗎?”
陸錚說:“肯定按照正常程序走,你們要投策劃案來競爭,不過這樣,我明後天找個廠裡的人,來跟你們說說廠裡的情況,你們心裡也能有個譜,但具體怎麼經營還得你王老板想。不過老王啊,我相信你的能力。”說著話,陸錚便用力拍了拍王老板肩膀,“你放心,這次我不會把你往溝裡帶了!”
毛雲珠小聲嘟囔著:“你說話算話才好。”
陸錚咳嗽一聲:“嫂夫人,放心吧,你們對我的好,我可一直記著呢。”
陸錚話語很是真誠,毛雲珠滯了滯,輕輕點頭,突然就覺得,這段時間,對陸錚,自己好像很過分,畢竟洞蜜園沒了,自己該恨的是高誌凱那王八蛋,把這些憋屈發泄在陸錚身上,本來就沒有道理。
外麵,雨聲突然大了起來,細密的雨絲變成了黃豆粒般的雨點,急急的敲打著窗戶。
匆匆的腳步聲,一男一女跑了進來,女的撥弄著頭上的水珠,說:“老板,不好意思啊,避避雨。”
毛雲珠忙站起笑著說:“沒事,用我給您拿條毛巾不?”和氣生財,所有從飯館門前經過的人都是潛在的顧客,這都是王秋巴教她的。
“小賀?”陸錚抬頭,看到進來的一男一女卻是賀紅梅和張青天。
“你們認識啊?那快點坐,我去給你們沏壺茶水。”毛雲珠說著話進了裡屋,至於王秋巴,早已醉的趴在桌上,有輕微的鼾聲響起。
“找我來的吧?”陸錚笑著問,來郭大裡小區,這兩口子自然不會是拜訪旁人,又看著張青天,陸錚笑道:“怎麼的?在裡麵沒挨收拾?”
張青天眼神裡的激動一閃而逝,隻是輕輕頷首。
賀紅梅拉了下他的衣角,說:“你這人,在家怎麼說的?你不說要這輩子給陸主任拋頭顱灑熱血嗎?怎麼見了麵,反而悶了?!一句謝謝都不會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