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臉色陰晴不定,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下午三點二十五分,秒針噠噠的走著,陸錚的心也陣陣抽緊。讀蕶蕶尐說網
落在這幫暴徒手裡,時間長了,誰能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向東,你覺得這幫人裡有人會認識你麼?”陸錚突然問。
方向東隨口說:“應該認識吧,他們應該是張士貴的舊部,我這兩年經常跟在鄧三昆身邊,也常去軍營,他們沒理由不認識我。”因為現今果邦大部分財政收入來自內地人旅遊、購物等消費,方向東這個鄧三昆欽點的旅遊局長也算果邦高層炙手可熱的人物了。
陸錚點點頭,“那就好說了,走,你跟我來。”說著話站起身。
方向東一呆,但已經被陸錚拉起,拽著向外走,方向東嚇了一跳,“陸總,您這是,這是做什麼?”
“去談數,去救人。”陸錚放開他,凝視著他說:“我需要你幫我打個證明,也許有點危險,但我有很大的把握保你的安全,你去不去?”
方向東一時無言,心裡比吃黃連還苦,去吧,誰知道會出什麼事情?不去,那就徹底得罪了陸錚,若真害得陸錚親屬在裡麵出了差池,那自己以後怕吃不了兜著走。
猶豫再三,方向東硬著頭皮嚅囁了一句:“那,那我跟你去。”
陸錚微微點頭,拍了拍肩膀:“向東,謝謝,那我就什麼都不說了。”轉身,大步向外麵走。
方向東心裡歎口氣,滿心驚恐全不去想,強作鎮定的跟在陸錚身後,是福是禍,就賭這一次吧,如果賭贏了的話,就攀上了一個大靠山。而且,好像也由不得自己選擇,除非自己放棄在果邦要風要雨的生活,不然以後陸錚能給自己好?總不能指望不跟陸錚同行,陸錚單獨進去後被叛亂軍人殺掉吧?自己不跟著,陸錚也未必會逞匹夫之勇過去,不然,怕走不到門前就送命了。
站得離衙門大門遠遠的,陸錚大聲喊:“我是中國內地的於部,想見見你們的話事人。”說著,將跟在自己身邊略顯畏縮的方向東拉過來,說:“還有你們果邦自治政府旅遊局局長方向東,剛才他和鄧主席通過電話,有口信帶給你們。”
裡麵好半天沒人應聲,陸錚就這樣靜靜的站著等。
終於,七八分鐘後,嘶啦嘶啦的擴音器響了起來:“你們兩個,舉高手,慢慢走過來。”
陸錚對方向東眼色示意,隨後雙手舉過頭頂,慢慢的走了過去,方向東無奈,也好依葫蘆畫瓢,舉起手臂跟在陸錚身後,能感覺到,自己的雙腿都在顫,心裡更是詫異,陸總,看起來太冷靜了,就好像,生死一線對他也隻是小兒科。
兩人走到大門前,大門吱扭一聲,被人從裡麵拉開,隨後陸錚和方向東便被幾條強壯的毛茸茸手臂抓進去,方向東隻瞥到幾根黑洞洞的槍口對著自己,耳邊聽著嘈雜的聲音:“不許動不許動”隨後,就被人臉貼牆惡狠狠按在了牆上,接著,便有人在自己身上摸索,應該是在搜身,想來,陸錚和自己是同樣的待遇。
終於,方向東猛的被人拉轉過身,他大口的喘著氣,看著幾乎捅到自己臉上的槍口,下意識高高舉起了手臂。
“跟我來”一名黑黑壯壯的橫挎步槍歪帶綠軍帽的壯漢走在前麵,幾名士兵推搡著陸錚和方向東向裡麵走。
進入衙門大堂時,就見二三十名遊客被逼在角落,男女老少都有,幾名持槍士兵在他們身前踱步巡邏,這些遊客各個臉色驚恐,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很多人不敢抬頭看,耷拉著腦袋,大氣都不敢喘。
隨後,陸錚就見到,一名矮個士兵向遊客中走去,然後,有女孩尖叫一聲,是白素娥,她好像也注意到矮個士兵的目標是她,蹲著的小身子嚇得連連向後退。
陸錚再顧不得其他,大喊一聲:“住手”猛地推開身旁士兵衝了過去,人群一陣騷亂,士兵們也沒明白怎麼回事,陸錚已經衝進人群,在白素娥尖叫聲中將白素娥護在了身後,然後,嘩啦啦槍栓響,七八枝步槍對準了陸錚,嚇得方向東大聲喊:“住手,住手他是中國的市長”這話,是用本地土話喊的。
陸錚已經順手將白素娥手腕上蘭花手鏈拽下來,扔給那矮個士兵,說:“你想要這個是吧?給你”人質全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白素娥皓腕上的這條蘭花手鏈特彆惹人注目。
“嘭”,陸錚頭上挨了矮個士兵重重的一槍托,被砸的眼前一黑幾乎摔倒,血很快淌下。
白素娥驚叫著,抱住搖搖欲墜的陸錚。
矮個士兵這才發現麵前可愛散發著小性感的中國小女生,眼神猛的熾熱起來,大聲說著什麼,就想來抓白素娥,陸錚將白素娥擋在身後,抹了把臉上的血,大聲說:“你們這裡誰管事?”
矮個士兵又舉起步槍想毆打陸錚之時,一位穿著黑皮靴迷彩服戴大墨鏡的軍官用本地土話大聲喊了幾句什麼。方才墨鏡軍官一直饒有趣味的冷眼旁觀,打量著陸錚。
矮個士兵呸的朝陸錚腳下吐了口唾液,挑釁似的瞪著陸錚,但終於還是沒再動手。
墨鏡軍官做個手勢,旁邊士兵便把方向東推搡到他麵前,他又對陸錚招招手,說:“你,過來。”
陸錚想走過去,手上一緊,卻是被白素娥小小雙手拚命抓住,陸錚回頭笑著對她說:“沒事的,你跟我來吧。”
雖然驚恐萬分,但此刻白素娥不想離開陸錚身邊半步,也不敢看四周凶神惡煞般的果敢士兵,牽著陸錚的手,跟著陸錚的腳步移動。
“方局長,你在跟我撒謊是不是?鄧三昆不可能現在就有口信帶給我。”墨鏡軍官普通話很標準,稍微帶些滇南口音。他盯著方向東的時候,方向東雖然隔著墨鏡看不到他眼神,心裡還是陣陣抽緊,就好像被毒蛇盯上一般,聽著他的話,方向東更是腿一軟,險些坐地上。
“是我告訴他這麼說的。”陸錚平靜的看著墨鏡軍官。
墨鏡軍官也扭頭打量著他,慢慢,把墨鏡往下拉了拉,露出雙眼,好像要打量清楚陸錚到底是什麼人一樣。
指了指矮個士兵手裡的蘭花手鏈,墨鏡軍官問道:“這條鏈子,是高檔貨吧?”
陸錚點點頭,說:“特彆訂製的,三萬多美元。”
“嘩”一聲,跟前聽到陸錚說話的果敢士兵立時炸了鍋,交頭接耳議論,不相信的鄙視撇嘴,什麼表情都有,更有無數熾熱目光盯向了那條手鏈。
矮個士兵離得比較遠,沒聽到陸錚的話,但看著同伴們的眼神,心裡突然有些發毛,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一直麵容冷酷的墨鏡軍官也終於悚然動容,麵色變了幾變,旋即笑道:“狡猾的內地人,你是想我們自相殘殺,你趁機逃跑嗎?”
陸錚搖搖頭:“沒那個必要吧,你們要真開槍駁火,這裡要死很多人,我們也不安全。”
墨鏡軍官再次深深打量著陸錚,好一會兒,問道:“你是中國的富商?方向東剛才說你是內地的市長,也是在騙我?”
陸錚說:“也不儘然,我確實能支配很多很多錢,但我並不是商人,方向東說的沒錯,我是內地的官員,我還曾經做過國內駐緬甸的大使,鄧三昆、苗武仁、張士貴都算我的老朋友,苗武仁如果知道你們現在的舉動,槍斃了你們的心思都有,隻要我一個電話,緬甸政府就未必會再庇護他。”
墨鏡軍官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是嗎?”
陸錚靜靜看了他一眼,又說:“你也彆妄想綁架我勒索金錢,第一,現在鄧三昆的部隊肯定已經包圍了這裡,他絕對不會允許你把我帶走;第二,你覺得,勒索我成功後,等我脫險,我會找不到你們?不管你們藏在哪裡,我都可以把你們挖出來,除非你們撕票;第三,從第二點可以推斷,如果我被綁架,就算付了贖金,你們肯定會撕票,所以,不會乖乖跟你們走,寧可死在這裡,和你們同歸於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