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榮一聽便猜到這婆子要說什麼,忙打斷了她:“看在你這麼大歲數的份上,我再叫你一聲婆婆,送你兩句話,人在做天在看,你就算不為自己打算,也該你的兒孫們打算打算,老話說的好,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我勸你還是收斂些吧。”
說完,曾榮也不去看這個婆子,直接拉了劉婆婆就走。
真是晦氣的一天。
好在曾榮並沒有被氣糊塗,從藥店出來,還記得去一趟繡品店,從繡品店裡花一百文錢買了十條帕子,出來後又去了一趟布店,花六十文錢買了四尺白細棉布,打算用來做兩條褻褲,沒辦法,天越來越熱了,她實在難以忍受這種連褻衣褻褲都沒有的生活。
從鎮上回來,曾榮很快就把王婆子放下了,先把買來的棉布過了下水,放在外麵吹乾,然後幫劉婆婆擇菜洗菜準備晚飯。
正忙著時,忽聽到外麵有吵鬨的動靜,這會正是放學的點,一開始她也沒有留意,知道書院裡除了她和劉婆婆外都是男子,因而她極少在這個時間點出門。
可沒一會,她便聽到有人喊她的名字,緊接著,她聽到了田水蘭的罵聲。
“阿榮,你個死女,你跟我出來,說,你今天把錢都花在哪裡了,老娘我這些年都沒有添一件新衣,你倒好,掙了錢不先拿著給你二哥補繳學費卻先可著自己花了,有你這樣的女兒有你這樣的妹妹嗎?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你還有沒有良心,有沒有。。。”
“住嘴,我是答應到年底給你們十兩銀子,可這才過去多久,你們就反悔了?用不用我去把族長和三叔公找來,看看到底是誰的錯?”事關自己,曾榮沒法再躲,隻得出了灶房門。
原來,曾榮和劉婆婆前腳剛出了鎮裡,王牙婆後腳就去了曾家村,添油加醋地把方才在鎮裡看到的情形告訴了田水蘭。
田水蘭一聽曾榮半個月才掙了不到二百文錢,離年底的十兩銀子委實差太遠,偏曾榮不說把這錢存下,反而花了個精光,她哪裡能坐住?
這不明擺著嗎?
曾榮壓根就沒想真給家裡掙銀子,她隻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罷了,想著等那個姓歐陽的中了秀才好上門提親,有了秀才的頭銜,即便不給聘金,或者象征性地意思意思,她那個當家的就會巴不得把女兒嫁過去的。
有了秀才
老爺做女婿,她那個當家的還不得在村子裡橫著走?
還有,曾富祥的親事也會好辦多了,甚至於曾貴祥的學費也會考慮酌情減免的,可這件事對她對她的孩子卻一點好處也沒有,因為有了秀才老爺做倚仗,她在曾家的話語權肯定是要大打折扣的。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她可是差點把曾榮逼死的人,曾榮和那個姓歐陽的後生能輕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