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瑢在看到站在岸上麵無表情的蕭雪行的時候,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不過很快他就意識到蕭雪行居然來了!
一瞬間他就做出了推斷:要麼蕭雪行跟蕭鉉鬨翻了,要麼蕭鉉態度有所軟化。
無論哪一種,對他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所以他下船就直衝蕭雪行而去,壓根不管周圍人,直接撲過去保住蕭雪行:“哥哥!”
蕭雪行微微後退半步抱住了蕭子瑢。
在見到蕭子瑢之前,他已經想好了要怎麼教訓這小兔崽子,讓他彆以為拿到了免死金牌就肆無忌憚。
仗著自己寵他說走就走,隻留下一張字條這種事情必須堅決遏止。
然而當小兔崽子蹦到他懷裡的時候,所有的忐忑都被安撫,飄著的心也重新踏實下來。
他無奈的抱著蕭子瑢說道:“下來,像什麼樣子?”
蕭子瑢一臉震驚地看著他:“之前你叫人家小甜甜,現在翻臉不認人?我不是你最心愛的小可愛了嗎?”
蕭雪行頓時頭痛,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蕭子瑢皮過了之後扭了扭身體又說道:“雖然你讓我下來,但……你得先放開手啊!”
這是什麼樣的口嫌體正直?
蕭雪行十分自然地放開了手,一點也看不出尷尬,他對著後麵從船艙裡出來的特勒和他的侍從點了點頭,轉頭問道:“這就是嚈噠特勒?”
蕭子瑢一瞬間就進入了正經狀態,完全看不出剛才皮猴子的樣子,微微點頭說道:“正是。”
他說完還轉頭對著特勒說了幾句突厥語,在對方微笑行禮的時候,蕭子瑢得意地看了蕭雪行一眼。
蕭雪行沒有理會他,對著特勒說道:“貴客遠道而來,已備下接風宴,還請特勒移步。”
這一次蕭子瑢沒有再進行翻譯,剛剛他是在介紹蕭雪行的身份,不過介紹的時候也直說蕭雪行是他的義兄。
特勒被請上了布置豪華的牛車,一上去他察覺出了不對——齊國已經繁榮到了這種地步嗎?普通富戶的牛車都能這般奢華?
車上的毛毯顏色鮮亮,觸感柔軟,花色帶著這個國家人民的一貫含蓄。
不提案幾上一看就是品質超高的銀質酒具,就這毛毯已經價值不菲,在嚈噠都能算是珍品,隻能供給皇族使用的地步。
特勒坐在安穩的牛車上麵色稍微有些凝重,感覺這個國家似乎跟他想象的有些出入。
而此時蕭子瑢已經跟著蕭雪行上了另外一輛牛車。
上車之後,蕭子瑢毫無形象的癱在了柔軟的羊毛毯上說道:“半年的航行,我再也不想出海了。”
蕭雪行忍不住敲了一下他的額頭沒好氣說道:“你還好意思說,一聲不吭就跑這麼遠,是覺得沒人能管你了是嗎?”
蕭子瑢握住他的手,親了親說道:“誰說是一聲不吭啦,我不是給你們去了消息了嗎?你這次來叔父知道嗎?”
蕭雪行垂眸看他:“你把消息都送過來了,陛下怎麼可能不知道?”
蕭子瑢眼睛轉了轉:“他怎麼說?”
“他什麼都沒說。”
蕭子瑢立刻坐了起來:“什麼都沒說……是什麼意思?”
蕭雪行把他抱過來說道:“還能是什麼意思?不同意但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反對。”
蕭子瑢這一聲不吭就跑那麼遠也是把蕭鉉給嚇了一跳,他這輩子估計都沒遇到過這樣的孩子。
蕭霽一向聽話就不說了,就算是宗室裡麵也很少有這樣說走就走的。
沒有人舍得自己的身份地位和錢財,隻是蕭子瑢不一樣,他是有前科的,當年那麼小都能跑路並且讓蕭雪行一找找三年,更不要提現在。
蕭鉉無奈,也隻能默認現在這個狀態,隻要他們兩個不鬨大,就先這樣吧。
在蕭鉉的內心深處也希望這是他們年少輕狂一時衝動。
蕭子瑢聽後著實鬆了口氣:“這就好。”
他壓根也沒覺得能讓蕭鉉點頭同意,隻要他不那麼旗幟鮮明的反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了。
蕭雪行問道:“那麼現在可以說說你這一趟到底是去做什麼了吧?”
蕭子瑢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說道:“我是衝著波斯的黑火油去的。”
“黑火油?你有彆的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