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介意。
付時允絲毫不訝異她的反應,手指繞著杯口轉了一圈。
“時夏,你不記得我。”
這是肯定句。
時夏差點又嗆到一次。
因為高度的原因她要微微仰頭才能看見他的臉,男人鼻梁中間有顆小小的黑痣,再加上出眾的五官,辨識度很高。
這張辨識度很高的臉,幾乎每天都能在片場看見,但兩人的對手戲還沒開始拍,目前為止他們還是沒有任何交集的。
時夏認真揣摩著男人方才的話。
他說得那麼肯定,不像是搭訕的借口。
可思來想去她都沒能想起在片場以外的地方見過他。
“我們...以前認識?”
“不算認識。”
“......”
“果然,你忘了。”他笑了下,眼底意味不明,“前年夏天,和興路,寶馬和卡宴。”
時夏先是一陣莫名其妙,然後將這幾個詞拚湊整合在一起,慢慢的也就憶起了一些事。
和興路她記得,卡宴她也記得,唯獨寶馬......
怔了怔,她受了驚嚇般:“那輛寶馬車的主人是你?”
付時允很滿意她的反應,唇角有意無意地勾著,“想起來了?”
時夏:“......”
前年夏天,她剛拿到駕照,興致勃勃地從陸亦宸的車庫了挑了輛車出去兜風,結果錯踩油門,車子不受控製地向前飆去,直接撞上前方的白色寶馬,把人家車尾撞得凹了一大塊。
“那時候你戴著口罩,我不可能記得你。”
現在她終於理解為什麼車主下車查看還戴了個口罩,因為是付時允,他那時剛出道,卻已是小有名氣的流量明星了。
付時允重新挑了杯酒,小抿一口,“我第一次見你,是在A大校門口。”
時夏頓時傻眼了,“什麼時候的事?”
“你大一的時候。”
時夏認真想了想,誠實告訴他,“抱歉,我沒印象。”
看來回去要找路欣瀅那個八卦人士了解一下了。
付時允笑了下,這樣的回答他是意料之中的。
其實在A大,他見過她無數次,她都不曾知道。
包房裡男女比例懸殊,曖/昧氣息漸漸濃重起來。
對麵的程芊芊周旋在兩個中年男人之間,她一邊巧笑嫣然地給人倒酒,一邊嬌滴滴地回應著男人露、骨的葷話,三言兩語就把兩個人給逗得不亦樂乎。
其間有意無意地把視線投過來,那眼神裡透著沾沾自喜,仿佛在炫耀自己本事多大似的。
時夏懶得理她,甚至覺得看多一眼她都疲憊。
“夏夏,真的是你?”
陳製片不知何時走了過來,確認了是時夏以後一
陣欣喜,硬擠著坐下來。
不過一段時間,時夏感覺陳製片的啤酒肚又壯大了些,三人座的沙發因他而擁擠得不像話。
“沒想到你也在這!”陳製片從桌上挑了杯酒,遞過來。
他說話時呼出一股濃烈的酒氣,時夏往旁邊挪了些,沒接他的酒,隻淡淡道:“劇組的飯局。”
陳製片一下感覺出她冷淡的態度,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也是,我都忘了你已經被‘瑞華’簽下了,現在都是‘瑞華’的人了,底氣足了。”
這陰陽怪氣的強調,時夏聽得心生煩躁,索性懶得回應了。
陳製片卻不依不饒,“當初我還想著把你介紹給我認識人的公司,沒想到被‘瑞華’捷足先登了,也沒想到你這麼沉不住氣。”
付時允笑了,插話過來:“‘瑞華’是如今的娛樂巨頭,時夏接受它拋出的橄欖枝是自然的,畢竟圈裡沒有一個人會拒絕‘瑞華’不是麼?”
付時允說的是事實,陳製片頓時無話可反駁,隻
能不滿地瞪了一眼過去。
時夏明顯感覺到付時允往後挪了挪位置,她就勢也往邊挪,與陳製片隔開了十公分的距離。
這一舉動無疑是惹惱了陳製片,當初有求於他是就賣乖討好、耍儘心機,現在找到後台了就蹬鼻子上臉來了!
陳製片晃著酒杯,輕蔑地哼了聲:“‘瑞華’的確是高起點,但高處不勝寒,想要發光發亮還得有那個能耐才行!你可彆忘了《胡攪蠻纏》這部劇的製片人是我,我有權利決定保留你多少的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