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悶了這個話題,時夏與他碰了碰杯,開始在他身上找話題,“我聽說再過半年爸爸有意給你正式放權,這一刻,你等很久了吧?”
時澤心係時家繼承人的身份,她是知道的。
時澤的表情一下子高深莫測起來,“爸爸他跟你說的?”
時夏搖搖頭,商場上的事情她一概不懂,時域也不希望她卷入家族的利益紛爭之中,自然不會告訴她這些,她之所以知道,是陸亦宸無意間提起的。
“就算爸爸真的肯放權給我,我也未必能順利接手。你也知道,覬覦這個位置的人太多了。”
他說著的時候,麵上顯著幾分悵然,可眼中流露出
的分明是勢在必得的光芒。
時夏不想過分深究他的目的,她也不願意淌入時家的這一場紛爭之中。
畢竟,她是時家裡一個尷尬的存在。
時澤卻問:“如果真有那麼九王奪嫡的那一天,你會站在我這邊嗎,夏夏?”
時家是個大家族,就算時域肯放權給時澤,他也無法掌控最高話事權。時夏手上有百分之七的集團股份,如果加上這些,時澤才可以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時澤,我討厭一切彆有用心去對我好的人。”她斂下了所有的笑容,麵無表情地一字一頓道:“所以,不要試探我的態度,我也給不了你回答。”
時澤扯唇笑了下,似在無奈,“我知道,你不會在意這些。”
時夏躲避開他探究的視線,慢慢地抿著啤酒,心口的煩悶漸濃,她從來都不稀罕時家給的這些股份,隻
是時域強硬要她拿著而已。
酒儘人散,時澤把她送回房間,並沒有立刻轉身離開,他斜倚在牆上,說:時澤微微歎了口氣:“爸爸現在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他要兼顧公司大部分的事務,抽不出時間關心你也在所難免。所以夏夏,不要跟爸爸過不去,也不要跟你自己過不去。”
“我知道。”
時夏是第二天早上離開時家的,聽到她要離開了,許嵐忙不迭地從廚房走出來,邊擦手邊道:“怎麼這麼早就走了,早飯還沒吃呢!”
時夏跟她解釋:“早上有一場戲”
“你爸爸還沒下來,你再等等,打聲招呼再走。”
時夏看了眼手機屏幕,裝作很著急的樣子,“來不及了,遲到了會被導演罵的,我先走了,下次回來給你帶禮物哦!”
樓梯傳來一陣沉重的步伐,時夏拎了包就往外走。
許嵐在後麵邊目送邊搖頭念叨,“傻孩子,回自己家哪需要帶什麼禮物!”
時夏聽到這句話,眼眶一下就熱了,轉身回來抱住許嵐,“謝謝您......我會多回來看看您的。”
保姆車停在大門口。
車身緩緩路過藤蔓纏繞的牆壁,時夏偏頭看著這個自己長大的地方。
在那段年幼無知的時光裡,她是喊許嵐媽媽的。
那時她以為她跟時澤時悅一樣,都是許嵐所生。
那時她也以為爺爺奶奶不喜歡她是因為她不是眾人所望的男胎而已。
隻是後來,她這些美好的自以為,儘數毀在了八歲的生日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