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之延一臉難儘地看著他,一個字都沒說出口,眼
裡的鄙夷呼之欲出。
容峻無謂地聳聳肩,下巴微抬,指向對麵借酒消愁卻更愁的男人,問邵之延:“他這樣,你也不管管?”
“不怕死你湊上去試試?”
容峻還真的是不怕死,挨近,撤走陸亦宸手上的酒杯。
不出意料地招來一記狠眼。
如果目光能夠殺人,那他的性命安全一定受到威脅。定了定心神,容峻說:“你這麼喝下去也不是辦法!”
“拿來。”陸亦宸隻說了兩個字,周身煞氣未減。
容峻那一套說辭又上演了一遍,“既然這麼不舍,把她抓回來就是了,何苦折磨自己?況且,這麼多年,我還不信了,那小祖宗對你沒有感情!”
陸亦宸另取了一杯酒,握在手中輕輕搖曳。
為什麼放她離開。
因為一看到她委屈,一看到她難過,他就心如刀絞
。
那夜,他坐在床頭,凝著她的睡顏思忖,矛盾中掙紮了一整夜後,他違心又殘忍說要放她離開。不過是一場試探,她卻就著機會收拾妥當離開了。
也徹底驗證了“毫無意義”那四個字。
傾注了七年的寵與愛,於她而言是毫無意義的,那他強留著她,還有什麼意義。
容峻見陸亦宸沉著臉不吭聲,又換了套說辭,“她被你養得那麼嬌氣,在外麵哪能堅持得下去。沒準兒過幾天就乖乖回來了!”
陸亦宸扯了下唇。
乖乖回來?
怎麼可能。
他精心給予溫柔寵溺養了許久的人兒,她那股子倔性和自尊心他還能不了解。
——啪
手裡的高跟杯猛地被他捏碎,破碎的杯子,一半碎落在地,一半被他緊攥手心。
暗紅色的液體,分不清是血液還是酒液,順著修長的指骨往下流,滴落在地板上。
容峻驚了驚,餘光瞥到邵之延不懷好意的微笑,以及他無聲做口型告訴他一個事實——你完了。
容峻渾身冷汗涔涔,陸亦宸卻隻是語氣沉重地下了警告:“不要去打擾她。”
邵之延起身過來恰好聽見這句警告,眉峰微挑高,“她那脾性,我巴不得躲她十萬八千裡呢!”
冷不防招來一記能殺人的目光,邵之延雙手舉高,投降狀,“行了,知道你的心肝說不得了!走吧,先回我那兒,傷口這麼深,也不怕殘了?”
陸亦宸看著鮮血淋漓的掌心,麵無表情。
這樣的痛感,遠比不上那日望著她遠去的倔強背影時的那股子鑽心疼痛。
路過容峻身邊的時候,邵之延要笑不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先彆有劫後餘生的感覺,往後你要還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