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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二嬸子回到宋家鎮,就去彙報了。
宋長青一聽就惱了,柳家咋這麼不講理啊?
他家閨女一會兒死了一會兒活了,怨得著宋家嗎?昨天是一場誤會不假,可今兒不都解釋清楚了?
宋長青越想越惱火。
可他兒子被人家抓住了把柄,也不能硬來。說來說去,還是自家閨女不中用,一心二心向著那個柳誌江,不然,柳家咋會曉得文暉的事兒?
呂桂禾也埋怨起了閨女。
“女大不中留啊!看看秀兒還沒過門呢,心就偏到婆家去了?”
宋二嬸子是一心想辦成這事兒。
這可是關係到她的聲譽啊。她是方圓百裡數得著的媒人,光謝禮就沒少收,趕在年關前後,就指著這個弄錢呢。
想到這裡,宋二嬸子就給宋長青上勁兒,把柳家兄妹誇成了一朵花兒。
“大哥,那柳家閨女我都瞧見了,身體好著呢,一點毛病都沒有!看那模樣,是個能生養的……”
“還有那個柳誌江,個子高高的,人長得排場,心底也實在,還特彆能乾,秀兒過去了就等著享福呢!”
三說兩不說,宋長青和呂桂禾又動了心。
“文海,去給你兄弟捎個信,讓他回來一趟!”
宋長青想讓老二回來,去柳家解釋一下。
這麼一來,就堵住了柳家的口,也把這門婚事坐實了。
宋二嬸子一聽,就拍著大腿說:“大哥,等文暉回來了,我就領著他再跑一趟,跟柳家表明態度,實在不行就賠個不是,這事兒不就圓過來了?”
“唔,就這麼辦吧!”
宋長青到底心疼錢。
碰到自家那個倔強閨女,隻能撈回來一個是一個。
剛把宋二嬸子送走,宋文秀收工回來了。
一進門,就被爹娘罵了一頓。
宋文秀還是梗著脖子,說:“爹,娘,二哥做的不對,還不讓人說?小櫻是個好妹子,咱不能坑人家啊!”
“你這個傻丫頭,胳膊肘咋淨往外拐?”
“娘,我這是實事求是!”
“啊呸,念了兩天書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呂桂禾大字不識,啥都聽丈夫的。
宋文秀認死理兒,覺得二哥就像戲
文的陳世美,稍微有點出息,心就野了。看來,找對象還是要找誌江哥這樣的,沒那麼多花花腸子,心裡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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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這邊,柳根發扛著鋤頭回來了。
聽到宋家的事,很窩火。
“這個宋長青真是個老狐狸!啥都算計到了……”
不過,誌江的婚事還是要穩妥一些。不管咋樣,人家把閨女養這麼大不容易,不能占人家的便宜,就打算出去借錢,把彩禮湊出來。
至於小櫻的婚事,就先放一放。
那個宋二嬸子不地道,嚷嚷得滿村都知道了。不明白的,還以為是小櫻反悔了呢?
馮玉蘭一聽,就惱了。
這是想敗壞小櫻的聲譽?當初答應換親,是考慮到兩家孩子條件差不多,門第也接近,哪裡想到宋文暉會玩這一出?
就這花花腸子,硬是把小櫻跟他拴到一起,以後的日子咋過啊?
“娘,事都過去了,彆跟他們一般見識!”
柳小櫻趕緊寬慰著娘。
馮玉蘭一想也是。
文書和庚帖都拿回來了,沒憑沒據的,宋家也翻出大浪來。
說話間,誌遠和誌廣放學回來了。
飯也做好了。
馮玉蘭熬了一大鍋野菜粥,摻雜著小魚乾。
一揭開鍋蓋,就是一股子腥氣兒。
“來,加一點辣椒就著!”
馮玉蘭把辣椒罐打開,夾了兩筷子,放在碟子裡,擺在飯桌上。
這是醃製的酸辣椒,自家院裡種的,可以去腥味兒,也很下飯。不然,天天吃野菜糊糊,還真是難以下咽。
柳小櫻學著大哥和兄弟的樣兒,端著大海碗吃了起來。
野菜澀澀的,魚乾腥不拉幾的,直衝鼻子。
這海魚不同彆的,那腥味特彆重,得過油炸一遍或用鍋煎一下,再拿醬油、糖、料酒才能壓下去。可這會兒哪有這些材料啊?隻要是吃的,市麵上早就見不到了。
好在家裡舂了一點白米,晚上就能喝上米湯了。
柳小櫻把野菜粥想象成了白米湯,閉著氣往下咽。
柳誌江一看,繃不住笑了。
小櫻這是咋了,吃飯咋這種表情?
柳小櫻不曉得自己又露出了馬腳。
她小口小口地吃著,心說,這天然食材也是有區彆的。
未等柳小櫻吃完,就感到空間裡一
陣響動。
不好,寶寶醒了,又該喂了?
柳小櫻端著碗,就往外衝。
“櫻子,外麵冷!”
“唔……”
柳小櫻收住了腳步,把碗裡剩下的一口氣灌了下去。
她顧不上擦嘴,就衝進屋子。
再耽擱一會兒,五個寶寶都鬨騰起來,可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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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過後,柳小櫻又挎著布袋出門了。
臨近年關,農活兒少,漁船也都歇了。工分算得低,村民們都有一搭沒一搭的,不是很積極。
柳小櫻不打算出工,就在外麵跑著。
她想挖浮財,順便找點吃的。
這一片有山有海也有農田,弄點吃的還是有門道的。可那“浮財”卻不好找,能挖的早就挖光了。
柳小櫻在村子周圍轉了轉,一無所獲。
可她不打算放棄,準備繼續尋找。
這一片臨海,解放前住的都是窮人,那些高門大戶都在縣裡或鎮子上,要多往那個方向跑跑。
看看天色不早,柳小櫻就去村東頭等著。
她跟大哥約好了,去挖糧食。
過了一會兒,柳誌江提著口袋趕了過來。
二人瞅著沒人注意,就往野外摸去。
柳小櫻領著大哥找到那處洞穴,挖開來,裡麵果然有一堆稻穀。這是柳小櫻趁大哥不注意,從空間裡倒出來的。
二人忙不迭地裝進袋子裡,就往回趕。
進村時,天已經黑了。
二人不敢走村道,就饒了一圈,轉到了村西頭。
進了院子,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