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為,為什麼?
雖然彈幕都說織田作是橫濱罕見的大善人,但是對第一次見麵的同事就這麼關心是不是也有些太超過應有限度了?
難道說,難道說,就像是織田作的聲音和兩麵宿儺相同,或許對於織田作而言,她千晴也像是他的某個初戀女友之類的?
但是這也太巧合了吧,畢竟織田作可絕對不會認識某個叫做“加茂知春”又死遁了的家夥!
千晴心中升起十二分警惕,但她的表情沒有任何改變,而是舒展開眉眼,甜甜笑道:“那就拜托織田前輩了……作為回報,我請你吃午餐怎麼樣?”
織田作“唔”地應了一聲,慢吞吞地說:“啊,也好。”
他們來到停車庫,找到對應的那輛黑色轎車。千晴在副駕駛座上坐好,扣上安全帶,織田作發動汽車,自然而然地問:“要去哪兒?”
“擂缽街。”千晴說。
“迷霧在擂缽街也有出現嗎?”織田作問。
千晴猛地轉頭看向他。
“彆緊張,我知道噠宰委托你調查迷霧的事。雖說這輪不到我一個底層成員來關心,但我也希望能儘快結束紛爭,所以自說自話地就來和你搭話了。”織田作平靜地踩下油門,汽車如同他的語調一般,平穩地前進,“你要是不願意和我搭檔的話,到達擂缽街之後我就會離開。”
千晴依舊注視著織田作,但是從他沒有變化的臉上,千晴什麼都看不出來。
“迷霧事件究竟是怎麼回事?”千晴問,“如果你希望和我合作的話,那至少也要交換一些情報吧?”
“當然,我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迷霧事件隻是暴露在普通人表麵的現象,這背後實際上是延續了將近三個月,造成無數流血犧牲的慘烈勢力大戰:龍頭戰爭。
起因是一名擁有五千億的異能者死亡——
“等,等一下。”千晴在聽了一個開頭就顫抖地打斷了織田作,“多,多少錢?”
織田作重複了一遍:“五千億。”
千晴癱坐在副駕駛位置上,頓時感覺糾結於被甚爾吞掉的那四個億的自己簡直就是井底之蛙。
五千億,這個讓千晴眩暈的巨額財富引發了關東地區無數強大勢力的爭奪,卷入了難以計數的普通人和異能者組織。爭奪自然不可能是和平推進的,每一日都有戰鬥,每一日都有死亡,每一日都有無辜的孩童失去父母。
很快,有人意識到這場戰爭不能再這麼漫無目的地打下去了。
“為了結束戰爭,異能特務科請來了能夠剝奪異能力的強大異能者,白麒麟澀澤龍彥,也正是迷霧的製造者。”
隻要踏入霧氣,異能者的異能就會從其自身剝離,並開始攻擊它原本的主人,直至主人死亡。
“這個能力不是很好用嗎?”千晴疑惑地問,“隻要殺雞儆猴解決掉幾個異能者,很快戰爭就會結束了吧。”
織田作在一個紅燈路口停下,他的雙手扶在方向盤上,輕輕搖頭:“但是澀澤龍彥的目標並不隻是幾個異能者……”
“他想把所有的異能者全部殺了。”
因此,戰爭變得更加混亂,而犧牲與傷亡更是爆發到了一個駭人的數字。很快,異能者組織們發現他們最需要解決的敵人並不是爭奪五千億的對手,而是恐怖的迷霧製造者,澀澤龍彥。
聽完了織田作簡明扼要的背景講述,千晴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當前的處境:“所以說,太宰治給我的委托壓根兒就不是什麼‘調查迷霧來源’,實際上他早就知道迷霧是誰製造出來的,他隻是想讓我殺掉那個什麼什麼麒麟。”
“或許。”織田作沒有肯定,也沒有反對,“你是非異能者卻又擁有超出常人能力的存在,噠宰總想要換個方法試一試的。”
千晴敲打著自己的手指,她對自己能乾掉澀澤龍彥倒是沒什麼異議,但她忽然又想起了一個不太對勁的地方:“你們港口黑手黨也有很多很強的人吧,難道中原中也拿他也沒辦法嗎?”
織田作偏過頭看了千晴一眼,似乎是有些驚訝:“哦,你知道中原中也……沒錯,似乎首領的計劃就是讓中原準乾部去迎擊澀澤龍彥。不過噠宰可能有他自己的想法吧。”
中也可是荒神,連遊戲中的bug都想要搶奪他身份的戰力天花板,千晴覺得中也絕對有這個能力擊敗那個叫什麼什麼麒麟的家夥。
“話說他是叫什麼麒麟來著?”
“白麒麟。”
“不是玉麒麟嗎?我怎麼記得是玉麒麟?”
“是白麒麟。”
“但是玉麒麟聽起來很好喝哎,織田前輩喝過豆乳玉麒麟嗎?”
“沒有。”
“要是擂缽街附近有奶茶店的話,那就去買一杯豆乳玉麒麟吧!”
“好。”
【織田作之助戀愛線已解鎖】
【玩家可選擇進入織田作之助戀愛線分支,獲取織田作之助結局】
黑色轎車平穩地在熟悉的擂缽街入口處停下。千晴從車窗望過去,下陷的擂缽街和十年前一樣沒有任何改變,還是一樣低矮、破舊,無人管理,野蠻生長。
和夏油傑一起調查邪神事件,結識倫太和中也等人似乎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一樣了。千晴有些悵然地微微皺眉,想起來在那個昏暗小診所的約定。
中也說,以後她來到擂缽街之後還能找他做向導,而她在東京隨時等待中也的到來……
看來他們兩個都要失約了啊。
千晴和織田作一起下了車,他們來到下行通往擂缽街的台階前,織田作揉揉頭發,說:“我不太熟悉這裡,而且這兒地形複雜,我建議你還是找個當地人領路比較好。”
千晴搖搖頭:“沒事,我不用向導。”
她曾經的兩個向導都已經不知所蹤,倫太可能永遠都見不到了,而中也已經成了港口黑手黨的準乾部,她也不再是“知春”,就算見了麵,他們對彼此而言都是陌生人,曾經的約定也隻能作廢。
沿著記憶的方向,她走向了曾經被邪神設立為據點的“明神教”教堂。隻是這一次陪在她身邊的人不是任務搭檔夏油傑,或許也再也不可能是夏油傑了。
想到這裡,千晴的情緒稍微有點低落。
她把手上已經喝空了的可樂扔進垃圾桶,織田作默不作聲地掃了一眼千晴的神色,忽然出聲道:“啊,那裡有一家飲品店。”
千晴低著頭繼續向前走:“嗯。”
“你想不想喝……豆乳白麒麟?”
千晴抬起頭看向織田作,表情有些滑稽:“……是豆乳玉麒麟!”
“……哦,好。”織田作把頭發揉得更亂了些,“所以,喝嗎?”
“喝!”千晴咬牙切齒道,“當然要喝!”
她昂首闊步地走進店堂灰撲撲的飲品店,店員看看穿著黑西裝,臉上和脖子上都帶著傷痕的千晴,又看向外套內槍套若隱若現的織田作,麵不改色地問:“二位要點些什麼?”
千晴一氣嗬成地說:“豆乳玉麒麟加熱加珍珠加麻薯全糖要最大杯!”
店員:“我們這裡沒有這種東西。”
千晴:…………
千晴:“珍珠奶茶大杯全糖。”
店員:“好的。那位先生呢?”
織田作沒有作聲。他原本倚靠在櫃台邊,正百無聊賴地看著店門外的街道。但是他的身體忽然緊繃起來,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而他身上的氣場也在一瞬間發生了改變。
“有一個不認識的家夥走過去了。”他低聲道,“那家夥……很強。”
千晴疑惑地回頭張望:“是彆的異能組織的人嗎?”
“不是,我在橫濱從來沒見過他。那家夥嘴上有道疤,這麼明顯的特征,如果在橫濱出現過的話我不可能記不住。”
嘴上有道疤?
一陣電流從千晴的尾椎骨直衝天靈蓋,她感覺到自己的血一下子湧到了麵部,有那麼兩秒,她說不出話來。
甚爾真的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