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有夢忙又道,“抱歉抱歉，因為賴神醫的哥哥自稱哥哥，所以下意識就叫了。”
賴藥郎笑了笑道,“無妨，我比你大，你便叫哥哥吧。”
賴藥兒不悅地皺了皺眉,但是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
賴藥郎道，“既然來了,那就一起吃飯吧。”
淩有夢微微眨了眨眼，看向賴藥兒。
賴藥兒執起筷子,看也沒看淩有夢一眼。
賴藥郎和李布衣便也跟著看向賴藥兒。
賴藥兒問,“你們都看著我做什麼？”
賴藥郎笑道,“你要不發話，這位公子怕是不敢入座。”
賴藥兒哼笑一聲，“不敢？”
淩有夢道,“沒關係的，我可以去外麵等。”
賴藥兒抬起一雙眼看著淩有夢，問，“你跟了我這麼久,還沒說你的名字。”
“抱歉抱歉。”淩有夢忙道，“我忘了,我叫淩有夢，淩霄的淩，有夢便是有夢的有夢。”
賴藥兒又收回了目光,像是問完了就不打算管了。
淩有夢不知道賴藥兒什麼意思,下意識求助地看向李布衣,李布衣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笑容。
淩有夢：“……”他也是傻了,他為什麼要看李布衣啊？
“坐下吧。”賴藥郎又重複了一遍。
淩有夢想了想還是坐下了，他就端坐在賴藥兒對麵，一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賴藥兒。
吃不吃飯不重要，他非要看看，怎麼樣才能讓賴藥兒隨他回金風細雨樓去。
蘇夢枕已經好些日子沒有能與淩有夢好好說話了，他有些懊惱自己太直白將淩有夢嚇到了，卻沒有後悔。
蘇夢枕在白愁飛開口那一刻豁然開朗，早晚要說的，與其等著可能有的分離後果，還不如放手搏一搏。
或許，蘇夢枕想，他應該迂回一點，不要那麼直接，至少這樣的話，小夢不會在回避他這麼些天。
他又咳嗽起來，咳完了，掏出白巾掩到唇邊，看著白巾上的血跡，蘇夢枕怔了怔。
他回京路上曾遇到暗襲，傷勢加重，新舊傷一起，如今身體確實越發不好了。
見王小石和白愁飛走進來他把白巾收回懷裡。
淩有夢草草地跟著賴藥兒三人吃完飯，積極的幫忙收拾碗筷表現。
“你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還能洗碗？”李布衣問。
淩有夢道，“我看過的，這個很簡單。”
“看過的。”賴藥兒意味不明地重複了一句。
淩有夢：“……”他好像從這三個字裡聽出來了嘲諷。
“你是客人，哪裡有讓客人洗碗的道理？”賴藥郎說話的同時看向賴藥兒。
賴藥兒：“……”
賴藥兒把淩有夢推開，一言不發地動起來。
淩有夢心驚膽戰地看著賴藥兒的手，這可是能救人的手，洗碗也挺利索的……
賴藥郎問，“淩公子，你來找我弟弟，可是要救人？”
淩有夢點了點頭，“我想請賴神醫隨我去金風細雨樓，看看我師兄蘇夢枕。”
“你師兄蘇夢枕。”賴藥郎微微愣了愣，“原來你是金風細雨樓的人。”
淩有夢說是。
賴藥郎看了一眼賴藥兒的身影道，“你要請他怕是有些困難，若是不介意，我可以隨你先去看看。”
“大哥。”賴藥兒轉過頭來皺眉，“我不同意。”
“醫者本就應當救死扶傷，何況我向來敬仰蘇樓主。”賴藥郎笑道，“我也想見見他。”
“你本就身體不好，若是……反正我不會同意。”賴藥兒臉色更不好了，看著淩有夢的目光更加不善，“你快些走。”
淩有夢沉默了一會兒，他看著明顯病重的賴藥郎，對賴藥兒道，“賴神醫，我明日還會來的。”
“你若不答應我，我會日日來。”
隨後的時間淩有夢果然如他所說日日堵賴藥兒。
“賴神醫，你去賭館啊？我跟你一起啊。”淩有夢的腦袋從窗戶上鑽出來，看著賴藥兒。
賴藥兒:“……”
“賴神醫，今日去哪裡？”淩有夢自竹後露出一雙黑溜溜的眼睛。
賴藥兒:“……”
“賴神醫，這是三合樓上好的酒，你試試？”
賴藥兒:“……”
於是，賭館酒館煙花之所都能看見淩有夢跟在賴藥兒身後的身影。
賴藥兒和少女坐在房內，目光落在門外的那道剪影上，心底略帶了些無奈。
“公子，外麵那位公子也是你朋友，他長得這般俊俏還來這煙花之地。”少女嬌笑道，“連我見了都心生憐惜。”
賴藥兒懶懶地道，“是嗎？雖然長得好卻不太聰明有什麼用？”
少女又吃吃地笑了起來。
賴藥兒又看了一眼外麵的影子，收回了目光。
沒多久，他打開門，麵色不善地看著淩有夢，“你怎麼還在？”
淩有夢眨巴著眼道，“我等你啊？”
賴藥兒道，“你等我？等我做什麼？”
“自然是等你做完你該做的事……”淩有夢聲音小了些，他覺得有些害羞，“你放心，這裡隔音特彆好，我肯定聽不見。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可以下樓等你，但是這裡人多，我怕找不到你了。”
賴藥兒：……瘋了吧？
“你跟我出來。”賴藥兒一把抓住淩有夢的手往外走，他皺著眉，隻覺得從未發現有人可以這樣麻煩過。
“做什麼啊？”淩有夢回頭看了眼，見那少女坐在桌邊，他又看向賴藥兒，“你，你就這樣把人丟在房裡了？”
賴藥兒深深地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要不然，我要在那等你聽活春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