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段時間看起來有點像正常人。”淩有夢感慨，“我差點忘了你是個變態了。”
宮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道，“我也以為你是個隻會勾引男人的男狐狸精，原來你倒像個正常人。”
淩有夢：“……”他不是男狐狸精，但是宮九確實有病。
“我不想再吃魚了。”淩有夢道。
“你現在是階下囚，認清自己的地位。”宮九道，“不想吃可以不吃。”
淩有夢喃喃，“餓死可能還是蠻可怕的。”
“餓不死的。”宮九道，“我說你體內不是有蠱蟲，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你完全感覺不到你師父在哪裡嗎？”
淩有夢淡淡道，“沒感受到，你定是騙我的，我師父不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宮九又哈哈大笑起來，像是淩有夢說的話格外可笑。
他道，“你倒是相信他。”
“他是我師父，又是我喜歡的人，我自然相信他。”淩有夢巋然不動，“你若是為了挑撥離間還是省省。”
“你喜歡的人？”宮九的笑聲更為猖狂，“你喜歡你師父？隻怕是你體內的蠱蟲喜歡。”
“也不知道你師父知不知道，若是蠱蟲得不到養料便會反噬，到時候傷及的唯有他自身。”宮九道，“我倒很想看那一天。”
淩有夢懶得理他了。
海麵上的大船飄來時，已經是淩有夢和宮九在船上的第十五日。
淩有夢看見那艘船的時候震驚喃喃，“真厲害……竟然往南海來了。”
宮九瞥了一眼，“葉孤城的船，你老相好啊？”
淩有夢：“……”這宮九指不定腦子有點毛病。
葉孤城就站在船頭。
他本來眺望遠方，卻似乎感受到有人看他便垂眸看下來。
然後他怔住，眼底閃過一絲詫異與驚喜。
“阿淩。”
他飛身下船，穩穩落到淩有夢麵前，劍客的眼裡隻有淩有夢一個人，並未看到宮九的存在。
淩有夢站起來，“你怎麼在這裡？”
“自然是回揚州尋你。”葉孤城道。
“你沒回飛仙島？”
“回了。還未到，又返回來了。”
淩有夢好半晌沒說話，他道，“我記得我說過……”
葉孤城道，“你說過，我們一直是朋友。”
淩有夢點頭，“是。”
“我來找朋友沒有不可。”葉孤城又道。
淩有夢點頭，“是。”
葉孤城滿意了，他道，“你跟我走。”
宮九饒有趣味地看了許久才道，“葉城主，人是我帶來的，你就這樣帶走了？”
葉孤城這才發現船上還有一個人，他神色淡淡，“你帶出來的？”
宮九道，“自然是我，我本想帶他去東海的。”
葉孤城道，“如今他是我的了。”
宮九又開始笑，他道，“葉城主，你在開玩笑吧？我將他從西門吹雪眼皮子下偷出來可花了不少時間，怎麼可能這樣就讓你把他帶走。”
葉孤城冷冷道，“你要與我動手？”
宮九微微皺了皺眉，他並沒有要與葉孤城動手的想法，但是他也沒有要把人輕易給葉孤城的想法。
“他要跟我走。”葉孤城重複道。
淩有夢微微側頭看向葉孤城，葉孤城某些角度其實與西門吹雪是很像的，比如此刻冰冷的下顎。
察覺到淩有夢的目光，葉孤城低頭看過來問，“怎麼了？”
淩有夢微微眨了眨眼搖搖頭，又收回目光。
“你還不知道吧？”宮九忽然道，“即便你帶走他，他也不可能喜歡你。”
葉孤城下顎線繃直，麵無表情地看著宮九。
淩有夢微微皺眉，這宮九說話怎麼怪怪的？
“他體內種有情蠱。”宮九笑了起來，“他這一生，隻會愛跟他種有同蠱的人。”
葉孤城淡淡道，“與你無關。”
淩有夢跟著點頭，雖然他不知道宮九在葉孤城麵前說這些做什麼，但是葉孤城說得對，與宮九無關。
宮九歎氣，“我以為你會難過呢，真可惜，沒看到。”
說到這，宮九道，“可惜……”
葉孤城伸手握住淩有夢的手腕道，“若是無事，我便帶他走了。”
“帶他走，帶他走？”
宮九喃喃了一遍，不知看到了什麼，忽地神色驟變，他忽然抓住淩有夢的衣服，冷汗涔涔。
淩有夢被嚇了一跳，下意識推開宮九後退一步。
此刻的宮九似乎全無反抗之力，他滾倒在地上，他劇烈地喘息著，一雙眼看著淩有夢，然後伸出手道，“打我。”
淩有夢繃緊了身子，這半個月來，他第一次看見宮九犯病，比他第一次見宮九的時候更嚴重些。
宮九抓著衣服，試圖去抓淩有夢，他道，“打我，快打我。”
“有人刺激了他。”葉孤城平靜道。
他看向遠方，那裡來了一艘船。
船上戴著麵具的人飛起身來，足尖一點便停在了淩有夢身邊。
他一把將淩有夢從葉孤城身邊拉過來，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一會兒才把淩有夢抱在懷裡。
“小夢。”他歎息著，“可算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