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有夢急促跳動的心又緩緩恢複了平靜。
他抓住石之軒的衣裳,道，“你說要翻秦王府的牆，怎麼不來？”
“想我了？”
“不。”淩有夢冷漠道,“隻是想看你翻牆的窘樣。”
石之軒湊過來親了親淩有夢的唇,“想今日來給你一個驚喜,更何況,你不知道你二哥把秦王府圍成了一個鐵桶。”
“攔得住你？”淩有夢推他的臉，“有胡子，紮人。”
石之軒低笑一聲,“攔不住,我離開了一趟長安,今日才回來,為了趕在冬至這日見你還沒來得及處理。”
淩有夢疑惑,“你離開長安做什麼？”
“處理點事。”石之軒又湊過來,些許風塵仆仆掩飾不住他的神采奕奕，“看見你我就什麼都好了。”
淩有夢抓住他的衣襟道，“穿起朝服道貌岸然，穿起僧衣還能唬人德高望重，怎麼穿上這身衣服本性就暴露了？”
“在你麵前,我不是一直本性暴露？”
石之軒順勢握住淩有夢的手,親上淩有夢的指尖。
細細的胡茬令淩有夢指尖發癢,他縮回手道,“要去找徐子陵他們，否則他們發現我不見了該擔心了。”
“現在你該想著我。”石之軒笑容不變，吻上淩有夢的唇,含糊道,“小兔子,我也會吃醋的。”
巷子外麵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大雪紛飛。巷子裡麵烏漆嘛黑，唯有親吻糾纏間的呼吸聲和吞咽聲，雪花落在了兩個人的頭上。
淩有夢被親得暈暈乎乎的，渾身發熱，等到石之軒鬆開他的時候，他才抬起水光瀲灩的眼看著石之軒，聲音微軟，“如今還離開長安嗎？”
“舍不得我？”石之軒問。
淩有夢道，“怕你死在外麵我都不知道，好歹我們床上也發展過關係。”
石之軒摟著淩有夢的腰，將人抱緊，笑道，“你放心，我還要與你白頭偕老，怎麼會死在外麵讓你成為寡夫，這樣俏的小兔子可是很多人覬覦的。”
淩有夢又生氣了，他一口咬在石之軒下巴，直到石之軒下巴留下牙印他才鬆開道，“你才是寡夫。”
“胡說。”石之軒眸色微暗，他這次親吻的力道大了些，他道，“不準胡說。”
淩有夢本不知為何他反應這般大，這一親卻又忽然反應過來，他有些哭笑不得又覺得心中複雜。
他的手環上石之軒的脖子親了上去。
淩有夢的主動讓石之軒欣喜，他甚至托著淩有夢的屁股，低著頭讓淩有夢親得不那麼累。
淩有夢親得不得章法，石之軒覺得又是可愛又是有些好笑，他無奈地占據了主導地位，讓淩有夢腦子都迷糊起來。
淩有夢抱石之軒肩的手更緊了些，呼吸一陣急過一陣，心跳也是。
“想要。”
他的聲音很細很軟，像是一把小刷子在石之軒的心頭撓。
石之軒到底還是記得他們在漆黑的巷子裡，他鬆開淩有夢的唇，溫柔道，“這裡不行，臟冷黑。”
淩有夢腦袋擱在石之軒肩上，整個人掛在石之軒身上，軟綿綿地道，“那我們回去。”
“回哪裡？”石之軒笑問，“秦王府，秦王見我把你弄成這副模樣，怕是想殺了我。”
“不能這樣回秦王府，二哥會生氣。”淩有夢腦子清醒了一些，他道，“我得先去找徐子陵他們。”
石之軒道，“你去，回到秦王府後，我來找你。”
淩有夢樂了，“你要翻牆嗎？”
“偷情當然要翻牆。”石之軒親了親淩有夢的耳垂調侃。
隨即他又嚴肅道，“總不能大搖大擺進去，讓秦王把我趕出來，他到底是你二哥，我還不想和他動手。”
淩有夢承認，“我二哥確實打不過你。”
“所以更不能動手了，打壞了你還要去心疼不是。”
淩有夢拍了拍石之軒道，“放我下來，我聽見徐子陵叫我了。”
“不見了這麼久才想起你，知道他們多不靠譜了吧？”石之軒趁機說情敵壞話。
淩有夢無奈笑了笑，他竟然覺得這個男人有時候有些可愛。
他走到燈火通明的街道喊，“徐子陵，寇仲！”
徐子陵一見他，心頭一鬆，忙道，“你去哪裡了？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迷路了。”
淩有夢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石之軒的黑衣隱入陰影之中，看起來，他與石之軒真像偷情的。
“走吧，回去。”淩有夢道。
“這麼快？”寇仲叫道，“才出來多久啊？”
石之軒看著淩有夢與徐子陵二人會和才收起了臉上的笑容，他微微轉過頭，平靜道，“看了這麼久，看夠了？”
“喪家之犬？”
漆黑的帶刀的青年蒼白著一張臉，冷冷地看著石之軒道，“你竟然，對他做出那種事。”
石之軒沒忍住笑出聲，他道，“你在說什麼？你以為我和他什麼關係？那種事又是什麼事？與你又有什麼關係？”
跋鋒寒眼中帶著怒火與嫉妒，石之軒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他無法回答，因為淩有夢把他趕出來了，淩有夢不再承認自己是他的主人了。
他原來還覺得淩有夢將他當作狗來養而屈辱，如今卻覺得即便是當做狗來養，至少他還是淩有夢信任的狗。
“躲在陰暗處注視著他，你以為這是深情嗎？”石之軒朝著跋鋒寒靠近，他冷笑道，“我自認不是名門正派，卻也比你這躲在陰暗角落裡的鼠輩強，至少我不會在他睡著的時候在他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對他行不軌之事。”
這是跋鋒寒最後悔的事，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被淩有夢趕了出來，若是失憶的他乖一點，再乖一點就好了。
“我很想殺了你。”石之軒冷冷道，“但是小兔子都放過你了，我自然不能殺你。”
跋鋒寒咧了咧嘴，像是想笑卻又沒笑出來。
石之軒道，“我也很想揍你一頓，但是想了想又沒必要，如今你不能回到他身邊，你隻能看著他與其他人笑語晏晏，隻能看著他跟我在一起。”
這對跋鋒寒來說，確實難以忍受，他這些天守在秦王府外，也隻能偶爾見淩有夢的身影從大門那裡滑過。
他不能如同以往那一年裡，時時刻刻跟著淩有夢時時刻刻守著淩有夢，他與淩有夢隔得太遠了。
石之軒說完沒有再多說，他轉過身離開了巷子。
他與他的小兔子還有約，總不能在無關之人身上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