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一直看著我。”淩有夢微微挑眉,“林平之。”
林平之方才大夢一場，滿心戾氣和陰鬱，見到淩有夢方才覺得好了些,他道，“方才，做了個夢。”
“噩夢？”淩有夢問。
“噩夢……也是美夢。”林平之微微笑了笑。
淩有夢有些好奇，“噩夢，怎麼能是美夢？”
林平之搖了搖頭,他笑道,“我方才正準備去找你。”
淩有夢問,“找我做什麼？”
林平之微微頓了頓道,“做了噩夢,想找你……”
淩有夢眨了眨眼,輕輕笑了笑,他朝林平之伸出手來，“走吧，帶你去出去散散心。”
林平之看著那隻遞過來的白皙手掌，手僵硬了一下,還是握了上去。
林平之低聲道,“小夢。”
淩有夢回頭看了林平之一眼，“做什麼？”
林平之沒說話了,他的手又握緊了幾分。
淩有夢道，“走吧,你想去做什麼？”
林平之道,“都可以。”
隻要跟小夢在一起,做什麼都可以,什麼都不做也可以。
河邊垂釣者戴著鬥笠和蓑衣,江上泛舟人也多。
淩有夢租了船看向林平之，“你會劃船嗎？會的話我就不請人劃船了。”
林平之道，“會。”
淩有夢笑道，“你還真是什麼都會啊？”
林平之低低的笑了笑，他道，“小夢，你喜歡得我都會的。”
“這個我沒用過，可能不是很會。”
“我知道。”林平之把船槳給淩有夢道，“我教你。”
淩有夢握住船槳，“應該不會掉水裡去吧？”
“不會。”林平之鬆鬆的將淩有夢圈在懷中，“我會水。”
淩有夢：“……”他對林平之的我會兩個字已經麻木了。
他覺得林平之真是格外厲害，什麼都會。
這大概就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男子吧！十分適合成親的對象。
說是教淩有夢，實則淩有夢根本沒使力，一直在劃水。
淩有夢回頭看著林平之道，“你沒教我。”
林平之道，“我教了，你沒學會。”
淩有夢：“可是你都沒告訴我怎麼使力！”
林平之沉默了片刻道，“我也不知如何使力，因為我覺得很簡單。”
淩有夢：“……”
淩有夢鬆開手，“我不要這個了。”
林平之把船槳放好隨著淩有夢坐進船艙。
淩有夢氣鼓鼓地瞪著林平之，他這表情實在像是一隻豚鼠，林平之又笑了起來。
“彆生氣，我下河給你抓魚如何？”
“不要。”淩有夢搖頭，“船上可沒衣裳給你換。”
頓了頓淩有夢也泄氣了，他道，“我沒有生氣。”
林平之道，“沒關係，我喜歡小夢生氣的模樣。”
淩有夢：“……”
林平之的笑容蒙上一層陰翳，“這樣，我才知道小夢在我身邊。”
淩有夢睜大眼，他隻覺得林平之此刻看起來格外陰沉，他有時候也會覺得林平之有些奇怪，但是從沒有現在這樣清晰。
淩有夢伸出手，握住林平之的手，他道，“林平之。”
林平之回過神來，忙收斂了心神，他難得有些緊張，怕淩有夢發現他的不對勁然後追問他。
但是淩有夢隻是道，“林平之，彆難過。”
林平之曾經最不能理解的便是為什麼是他，家破人亡的為什麼是他，被追殺的為什麼是他，不過一本劍譜真的能造成那種影響嗎？
人的貪欲真是永遠無法想象的。
後來他不這麼想了，他伸手便能握住淩有夢的手，停下腳步便能看見淩有夢的笑容，還有淩有夢叫他，林平之。
他說，林平之，彆難過。
現在淩有夢也在說，林平之，彆難過，就好像他們從未分離，淩有夢從不曾離開。
林平之無法再克製，他將淩有夢抱在懷裡，用力地，像是要將淩有夢融入他的骨血之中一般。
他道，“沒有難過，小夢還在。”
淩有夢聽著這句話，不知為何覺得心中有些難過。
他垂眸笑道，“我自然還在。”
林平之的力道更大了，他閉上眼，遮住眼中的陰鬱之色。
“林平之。”淩有夢輕聲問，“你是不是認識我呀？”
林平之一僵，沒有說話。
“你真的認識我呀？”淩有夢彎眸，“你去過西域？你何時認識我的，你這樣好看的人，我總不能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