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2 / 2)

謝淳越靠越近,最後關頭宣和偏了頭,吻就落在了臉頰上,謝淳一隻手撐在他枕邊,另一隻手輕輕扶正了他的臉,動作不重,卻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味道。

正對著唇吻下去。

宣和脾氣上來咬了他一下,又記著上次的教訓沒咬太狠。

輕輕地咬一口,比起拒絕更像是回應,得了回應,謝淳便肆無忌憚起來,宣和起初隻是被動地受著,親著親著便也有些燥了起來,又凶又生澀地回應他。

過了許久謝淳才停下,拇指抹過他的唇角,宣和顧不上他的動作,眼神渙散口中有些麻木,他是個正常人,也會被撩出火的好嗎?

好在謝淳躺回去了。

索性運動開了或許還能促進睡眠,不上不下的宣和便有些難受,加之前半夜睡了一覺。現在十分清醒。

謝淳邀他一同去廷議,應該是有什麼事。

上朝意味著早起,宣和收斂了心思不再胡思亂想,仿佛剛入睡便依稀聽到了鳥叫,宣和仍未清醒,一把將被子拉過頭頂。

謝淳起身時沒看見宣和的腦袋,輕輕將被子撥開,露出一張熟睡的臉,他看了一會兒輕輕喚了一聲:“阿和。”

宣和一點要醒的跡象都沒有。

謝淳叫人端了溫水上來,親自絞了帕子給他擦臉。幼時阿和不願意起床上學,他身邊的婢女就是這樣喊他起床的。

宣和睜開眼,懵懵懂懂的樣子同從前也沒什麼分彆。

晨起耽誤許久,早朝便有些趕不及,皇帝遲到片刻不算什麼大事,但是宣和一個幾乎不上朝的閒散王爺若是遲到就很奇怪了。

本就是愛來不來十分隨意的人,若是起得晚了,乾脆不來了才對,怎麼會匆匆忙忙地趕過來?

更奇怪的是,陛下同秦王是前後腳到的。

不過在朝為官能走到皇帝跟前的個個都不是傻子,隻當做是巧合。

謝淳其實在後頭等了一會兒,確定宣和到了他才進去,隻要在他之前到,就不算遲到。

近日朝中大事無外乎賑災,朝臣紛紛拿出自己的折子來,宣和聽了一會兒,覺得今天既然來了總不能白來。

旁人進言要準備折子還要口頭敘述,宣和進言,隨意往前一步,所有人都看著他,他草草行禮,然後開始說大白話。

“臣聽聞各地物價都有些浮動,想是有人盼著發大水好發上一橫財呢。如今囤貨也就罷了,隻怕將來居奇。請皇上下旨,哄抬物價者,抄沒家財充公賑災。”

許多人都悄悄看他,不知秦王為何今日轉了性。

眾所周知,秦王雖出生官宦世家,又在宮中長大,但向來拿自己當商人,此前他曾說要要各地明確商稅的名目,無疑是在為商戶爭取權益。

今日卻反其道而行之了。

宣和懶得理他們,即便是從自身的利益出發,他一出生就是世家子弟,又是帝後撫養長大,在做生意之前他已經當了十六年的紈絝。

科舉發展了數百年,但世家仍舊存在,而大雍最大的世家,不就是皇家麼?他雖不姓謝,名字卻刻在皇家玉碟上。

“依秦王所言。”

不少人開始想,這或許就是聖上的意思,不過是借秦王之口罷了。

眾人又商議了一番具體的行事標準,這臨時法案就算是定下了。

宣和覺得有點奇怪,謝淳雖然登基了,但在他麵前同從前沒有什麼區彆,不論是他自己口中的皇上,還是謝淳說的秦王,都顯出幾分怪異來。

朝議的時間並不固定,事兒多就多說會兒,事兒少就少說會兒,一般朝臣稟完了事就可以下朝了。

但今日謝淳沒有走,這顯然就是皇帝自己有事要說了。

站在謝淳身邊的朱公公開始宣讀皇帝旨意,大意是京中許多防禦設施需要修繕,今年又遭災,花錢的地方多,朕身為皇帝就不領俸祿了,此外,朕準備先搬到養心殿,乾清宮的修繕可以暫緩了。

朝臣一聽就心裡一緊,皇帝都以身作則了,他們不拿點銀子來似乎也說不過去。

有錢的自然無所謂,但朝臣中也有靠著俸祿養活一大家子,真兩袖清風的人。若是一個二個都開口說要出點銀子表表心意,真窮的怎麼辦?

這不是道德綁架麼?

宣和滿臉的不耐,打斷了表忠心的眾人:“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如今諸位大人們連俸祿都不要了是想乾什麼?”

原本隻是想在皇帝那討個好,被他這一說怎麼就這麼不對味呢?

謝淳高高在上,他的笑又總是那麼細微,宣和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聽他不輕不重地喊了一聲:“阿和。”

似乎是訓斥,卻更像是無可奈何的縱容。

宣和不屑地輕哼一聲,朱公公瞧瞧秦王又瞧瞧陛下,極有眼力地宣布:“退朝。”

滿朝文武都在揣摩皇上的意思,最後那一聲可不像是真的不滿,那就是不想他們出錢了。

秦王的話看似嘲諷卻穩穩地猜到了陛下的心思,他看似隨口提出的奏議也立刻被采納了……

再想想他們今日一前一後地到,許多人便恍然大悟了,秦王所作所為都是陛下授意的吧?

宣和可不知道他在彆人眼裡就是跟謝淳唱雙簧,表麵上是他不服管教私下裡其實君臣相得兄友弟恭。

朱公公說了退朝,眾人就行禮送走皇上,宣和明明站在最前頭,卻光明正大地劃水,謝淳看過來時他們的視線有一瞬間的交錯,又各自轉開。

幾乎是謝淳一走宣和就打著嗬欠往外走,困死了。

沒走多遠就被李公公攔下來了:“殿下,皇上叫奴才來傳話,養心殿備了您愛吃的小食,西暖閣也收拾好了,殿下可以過去休息。”

禦門聽政的門是乾清宮的門,這裡到養心殿可比到東宮近得多了,宣和算了算路上花費的時間,果斷地跟他走了。

宣和到養心殿時卻發現謝淳沒在正殿,李公公引著他往西暖閣走,裡頭謝淳已經換好衣裳了。

宣和看看床,看看層層疊疊一看就很遮光的帷幔,再看看穿著明黃色中衣的男人。

什麼意思?

回籠覺還要一起睡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