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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是剛打完一場比賽。他帶著點剛熱身完畢的喘息,笑著問我。

“在想搬家的事情。”我實話實話。

我給坐在另一邊的寶穀玲子一個眼神——這家夥看到幸村精市過來立時露出戒備的姿態,幸好她現在不會亂攻擊彆人了。

上次我和他們含糊地說了我有前夫這件事,幸村精市他們當時不敢相信,可那麼長時間過去,他們都陸續接受了這個事實。

“找不到合適的嗎?”

“嗯。”我歎了口氣,“不是我對房子有什麼要求,而是我找不到願意租給我的房東。租房經紀需要進行背景審查,提供在讀證明、父母工作、存款證明和信用證明。我是個孤兒,沒有存款;之前我做什麼都用我前夫的卡,也無法提供信用記錄。我完全過不了背景審查。”

幸村精市拿起我手中的網球開始對著牆上打。

他不愧是職業選手,每一個球都能精準地集中在同一個點上,對球的旋轉控製得爐火純青。正手反手沒有明顯的弱勢,十分穩當。

我一直覺得,看幸村精市等人打網球簡直像是在看一場藝術。

幸村精市還能分神和我聊天:“我在學校旁邊有個房子。”

我眉頭一皺,立刻就想拒絕。

幸村精市壓根沒回頭看我的表情,網球擊打在牆壁上的聲音穩定且規律,他淡聲道:“夏夏,我知道你以前從來沒有和彆人相處過,不知道和朋友之間的距離是什麼樣的。你想要自力更生,身為朋友的我們支持且讚同。可在你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而我們明明可以很輕鬆地為你解決時,你的不接受不能證明你的獨立,而是一種對朋友的疏遠。”

“砰”的一下,幸村精市一擊力道極大的單反將球狠狠地砸向了網球牆,他伸手接住彈回來的球。

幸村精市表麵上是個柔弱隨和的大美人,但和他相處久了,網球部誰人不知他的強勢?連真田弦一郎在他的麵前也隻有聽從安排的份。

他回過身來看我,鳶紫色的發絲隨風飄動,他微微斂下眸,款款道:“而且我也不是免費給你住,是我作為朋友相信你的人品,免掉了你的背景調查。夏夏,如果這都不行,會很讓我頭疼的。”

……明明是在幫助我,為什麼我和幸村精市和在鬨矛盾似的?

我又彆扭又感動,錯開了和幸村精市對視著的目光。

我低聲應道:“好。”

幸村精市的小公寓不大,位置有些偏僻,像是為我量身定做的一般,附近的房子在市場上的出租價格正好在我的承受範圍之內。

我本來還擔心幸村精市的公寓過分豪華,我壓根租不起呢。

為了表達感謝,我堅持多給幸村精市一成的租金。他拗不過我,隻好無奈地和我簽了合同。

至此,最讓我頭疼的事情總算是解決了。

我再一次開始搬家。

每次搬家,真正屬於我的東西都很少。這次我大包小包帶著的都是網球相關的東西和必要的衣物。

臥室開始可以睡人時,我便減少了去五條悟彆墅裡的次數。從最開始,我在幸村精市的小公寓一周住一次,到一周三次,再到一周五次。

管家從我的疲憊中猜到了我在做什麼,沉默著為我收拾起了行李。

地區預選賽和東京都大賽之間有一個月的休息期,在這一個月裡,我會將一切都辦妥。

我15歲那年離家出走時,燒乾淨了一切和我自己相關的東西,這件事一度把五條悟氣得夠嗆。

這次搬家,我卻壓根沒有可以燒的東西。

住在這裡,我從未有過歸屬感;既然沒有歸屬感,又哪來的值得銷毀的回憶?

我站在臥室門前,淡淡地掃視了一圈。

幸村精市的小公寓還沒有這個臥室大,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住起來比這裡舒服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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