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時間，上車就走。
不知道是不是顧笙的錯覺，她總覺得那個女人在門口看著她的車走遠。
周黎安好久沒有回消息，估計在忙。顧笙皺了皺眉，把手機調成靜音就去做熱身。昨天比試的結果已經出來了，今天會宣布。一大早，A組的姑娘們都心神不寧地聚在一起，時不時望向門口。
閆老師來的比較晚，最早到的反而是平時不太來的周老師。
周老師來了也沒到練功房來，直接去了辦公室。
李瑩瑩的性格急躁，最耐不住性子。等到十點還沒有結果，她扔下毛巾，去敲辦公室的門。
跟她很熟的幾個姑娘也跟過去，聚在辦公室的走廊裡。一個個耷拉著腦袋，精神萎靡。還是太年輕，藏不住心思。一臉知道自己表現不好，但還是渴望奇跡降臨在自己身上的僥幸期待。
顧笙默默地做好拉伸，就開始練基本功。
王妃予已經剛跳完，盤腿坐在旁邊喝水。昨天顧笙的表現驚豔到了她。王妃予一直是很傲氣的，嘴上不說，但其實沒有將舞團其他人看在眼裡。她驕傲於自己的舞蹈天賦，還有人人誇讚的舞蹈表現力。但是昨天看了顧笙的現場以後，讓她切實地感受到了差距。
“顧笙姐，”她憋了一晚上，忍不住打斷顧笙，“你不好奇嗎？”
顧笙一聲不吭地繼續：“好奇什麼？”
“比試結果。”
顧笙停下動作看著她。
“三年一度的國際金舞鞋大賽。能參賽的人，都是各個國家頂級的舞者。參賽本身就是一種肯定，更何況，贏了頭名，會得到八十萬美金的獎金。”
王妃予昂著下巴，儘力裝作不在意，“你不想去嗎？”
就個人意願來說，當然想去。
但顧笙知道自己的情況，比起以前她退步了太多。像這樣的比賽，幻影舞團不可能缺席。如果在這場比賽上遇到幻影舞團的孩子們，她沒辦法承受奧黛麗老師失望的眼神。
顧笙垂下眼簾，不想多談。
王妃予卻把顧笙的沉默當成了無視。她抿起嘴角，有些惱火：“我的天賦不比你差，隻是輸在了經曆。當我有足夠多的曆練以後，我的舞蹈的感染力，隻會比你強。”
“我不會去的。”顧笙沒計較她的挑釁，“舞團的老師們傾向於培養新人，不會選我。”
果然，顧笙這邊才說完。沒多久，秦老師就過來了。
這次金舞鞋大賽，魅色打算出兩個人。一個當然是王妃予，另一個出乎意料，是表現不佳的於悅。這個結果出乎了所有人意料。先不說沒被選中的李瑩瑩有多憤怒，從知道結果開始就在哭。就說當天在場觀看了比試的所有姑娘們，一齊將目光投到了顧笙的身上。
顧笙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心裡有種了然，可又藏不住一絲失望的情緒。
不想去是一回事，沒被選中，是另一回事。
秦老師給的解釋很直接。金舞鞋大賽本來就是給新人露臉的絕佳場合。專業舞者的比拚，每個評委在舞蹈領域也是造詣很深。通俗來說，就是舞者的天賦更重要。動作可以通過大量練習，熟能生巧。但感染力不會，天生沒有的東西，練也練不出來。
李瑩瑩的舞蹈動作完美，沒有瑕疵，但就整體而言，終究欠缺了一絲靈魂。
說這句話的時候，秦老師看著人群中的顧笙很久。從內心來說，秦老師是傾向於顧笙的。但是顧笙眼裡的退縮太明顯了。昨天的一支舞跳完，顧笙就開始退縮。
她自己不願意上，彆人逼她也沒有意義。
“好了，你們練舞吧。”秦老師最後瞥了一眼顧笙，跟周老師一起走了。
人一走，李瑩瑩就爆發了大哭。
她尖叫著罵於悅，不明白於悅表現得那麼差，憑什麼可以取代她去參賽！其他人圍著她安慰，幫她一起指著於悅。顧笙沒有參與，練了一下午基本功，她收拾一下就去了家具市場。
選好料子，顧笙就找了專門的裝修師傅，裝她的練功房。
周黎安是晚上才有動靜的。
他沒回消息，直接打了電話過來。他天生冷感的嗓音透過聽筒穿過來，有種讓人耳廓發麻的魅力：“今天我有重要的手術，要到九點才能下班。做完手術以後一般會很餓，給我帶點吃的。”
顧笙出聲打斷了他，好久，開口喊他名字：“周黎安。”
“嗯？”
“我的戒指呢？”顧笙控製著思緒不被他帶跑偏，問他，“你說在你那，我才去找你的。”
那邊是很輕的一聲笑。
頓了頓，他才懶洋洋的，又有點事不關己的口氣說：“你找我，難道不是為了睡我？”
顧笙臉噌一下爆紅，想辯解，又覺得自己虛偽。
氣氛沉默了。
“戒指在我車裡。”須臾，周黎安的嗓音好像沒有變化，但顧笙聽著卻莫名覺得冷漠了許多，“你來醫院吧，車鑰匙在我辦公桌上。你自己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