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麒與陸麟倒並無異議,畢竟新婚之夜,他們兩兄弟若是在屋裡伺候,便是不對了,二人衝著柳秀妍行了一禮,倒是十分乾脆利落便退了出去。
而等著陸家兩兄弟退下去後,柳秀妍褪去了麵上溫和的笑容,又衝著屋裡其他的伺候人吩咐道:“你們也都下去,清荷先留一下。”
“是。”
原本一屋子的婢女,都退了下去,包括原本還想留下來伺候討好的錢嬤嬤。
而等著屋裡人都走乾淨了,柳秀妍神色裡浮現了幾分緊張的情緒,看向了清荷。
清荷微微點頭,轉身從擱在屋裡的一處箱籠裡拿出了一方事後怕,而這方帕子,顯然已是用過了。
柳秀妍這會兒倒也不嫌棄臟了,親手接過,然後看過滿意了,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小姐,其實您的心意爺都知曉,您真的不必為爺做到這個地步,爺不會嫌棄你的。”
清荷顯然是想要勸說柳秀妍。
但她話音未落,柳秀妍便是立刻打斷道:“你不必多說,我既然已經決定了,便不會反悔,更何況,你瞅瞅他,哪裡配得到我!便是日後不得已……我也要把我最寶貝的留給爺。”
見柳秀妍如此說道,清荷終於不再勸說,又是小心叮囑了柳秀妍幾句,這才退了下去。
柳秀妍拿著帕子慢慢走到了床邊,隨手將帕子擱在了床邊,然後開始脫鞋脫衣服打算上床。
她先是脫了鞋子,而後又脫了寢衣,正要躺下的時候,身側顧衍之突然翻了一個身,將她幾乎嚇破了膽子。
她身體僵硬的一動不敢動,眼瞅著顧衍之隻是睡的不安穩,方才翻了個身子,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過,她鬆了一口氣,慢慢的平躺在了床的最外沿。
誰知,身體剛剛躺定,她的身後突然挨了一大腳。
柳秀妍睡在最外頭,身體又沒給睡穩。
“噗通”一聲,她竟是被一腳踹倒了床下。
新房裡的床,做的是高床,底下是敦實的黃花梨腳踏,柳秀妍先是摔在腳踏上,身體依然還有慣性,又是翻滾的跌在了地麵上。這一跤摔的夠狠,雖然不至於把她摔傷,可也把她砸的渾身烏青。
她腦子一片空白,也是被摔得狠了,足足過了許久,她方才掙紮著從地麵上爬起來。
她怒氣衝衝瞪向顧衍之,卻發現顧衍之這會兒仍然沉沉睡著,睡的比誰都香。
柳秀妍又氣又委屈,雙手緊緊攥成拳頭,想要把顧衍之從床上拉起來好好質問教訓一頓。
可是當她的眼睛看到了自己方才擱在床邊的那方事後怕……心中的一股氣仿佛被戳了個洞,慢慢泄了。
她這個時候巴不得顧衍之睡的越熟越好,又怎麼能夠把人叫醒,又怎麼能夠壞了自己的大計。
可她還是覺得委屈極了,憋紅著眼眶,揉著身上的痛處,腳步有些蹣跚的慢慢走到了裡屋另一頭的臥榻上躺了下來。
左右讓她再鼓起勇氣上床,她是決計不願意了。
至於清荷說的怕露出馬腳,她也管不到了。
柳秀妍渾身疼的緊、委委屈屈蜷縮在榻上,而床上,原本還是熟睡中的顧衍之,卻是睜開了眼睛。
他眼神清明,此刻哪有半分醉意,他看著擱在自己腳邊的那方帕子,嘴角嘲諷的扯出了一個笑容,卻並沒有做什麼,而是閉上了眼睛。
前世,洞房一夜,他被蕭言律帶人起哄灌了許多的酒,等到扶到新房時,已然神誌不清。那一夜他醉的厲害,睡的也不安穩,等醒來時,也看到了這麼一方帕子,他以為自己該做的都做了。
可事實上呢,隻怕是被人戴了綠帽做了王八吧!
不過,柳秀妍也當真高看了自己,她嫌棄他,可他還嫌棄她臟呢!
這樣一個女人,若是臟了他的身體,讓他如何好意思再見自己的小仙女。
顧衍之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雙手上,嘴角不覺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仿佛還能夠感受到下午緊緊握住穗兒的溫度與溫軟,他閉上眼睛美美的睡了過去。
而同一個院中,穗兒卻是做了噩夢。
夢中,她仿佛是被什麼怪物纏上一般,她拚命跑、拚命躲,卻仍然停留在原地。噩夢驚醒之時,她雙手不自然的交握著,隻覺得自己的一雙手,明明已經掙脫出來了,仍然還是火辣辣的。
作者有話要說: 顧衍之:穗兒與我,是一場美夢!
穗兒:……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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