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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升職記 月非嬈 9362 字 4個月前

其實莫說穗兒一臉吃驚, 便是忙著往屋裡搬東西的陸家兄弟二人, 聽到蕭衍之的話, 也驚得差點沒拿穩手裡頭的東西。

柳秀妍什麼時候身體虛弱了, 什麼時候故去了……

他們若是沒有記錯, 這位夫人即使是被軟禁了起來,但依然活蹦亂跳著。

可蕭衍之麵上一臉坦誠,瞧不出半分說謊的痕跡,這教陸家兄弟與穗兒心中既是佩服他一本正經說胡話的本事, 又是擔憂這胡話該如何圓過來。

不過, 對於不知真相的蘇家人來說, 蕭衍之透露的這個信息, 確實讓他們略略鬆了一口氣,原本他們憂慮著穗兒的事情, 便是擔心穗兒要做妾的事情。

這是他們的底線, 自是不願眼睜睜的看著穗兒去做人家的妾室。

但誰知道, 蕭衍之的妻子已經不在了。

繼室自是比不得原配好,但對於當前的情形, 算是意外之喜了, 雖然如此想法, 也不甚道德, 蘇家人也覺得對不住蕭衍之的原配, 可若是蕭衍之的原配沒死,穗兒若是執意和蕭衍之在一起,便隻能做妾。

繼室, 好歹也是堂堂正正的妻子。尤其,他們是記得穗兒之前伺候的這位柳家小姐嫁人的時間,連一年的不到,連個孩子都沒留下來,也不用擔心穗兒要做人後娘的事情了。

蘇家父兄心中如此單純的想著,自然也是高興極了。

但蘇母在乍喜過後,又是皺起了眉頭,她打量了一眼蕭衍之,依然沒有鬆口,隻是委婉道:“公子身份貴重,隻怕便是繼妻,也該是大家閨秀。雖我和拙夫向來覺得穗兒千好萬好,也感念公子對於穗兒的喜愛,可穗兒的身份,我蘇家人卻還有幾分自知之明,隻怕配不上公子。”

蕭衍之今日算是第一回見到穗兒的母親,先時他雖見過穗兒的父兄,可瞧著穗兒與自己的父兄,除了性子良善這點想象,但從容貌至性情,還真沒什麼地方看出是一家人的影子。

今日見了穗兒的母親,他倒知曉穗兒像誰了。

對於與穗兒極為相似的蘇母,蕭衍之自然抱以最大的容忍度與真心,在這一點上,他並未欺瞞,隻是繼續溫聲道:“伯母所言極是,衍之如今,的確是不能娶穗兒為妻。”

蕭衍之這話說出,又是讓屋裡人一驚。

當然這一回,則是又驚又怒。

穗兒雖然一早便有心理準備,也知自己的身份若是想做蕭衍之的妻子,的確是癡心妄想,尤其蕭衍之如今的身份更加貴不可言。但聽著蕭衍之如此坦誠說出這話,心中不可避免的,還是會有幾分難過。

蘇母心中更是怒氣直漲,她勉強冷靜,忍著失態衝蕭衍之開口道:“既然公子如此想,又何必戲耍我們一家人。”

她下意識便想要上前拉過穗兒,想將蕭衍之趕出去算了。

卻是聽得蕭衍之又是說了一句:“衍之如今力量單薄,的確無法讓家人改變主意接納穗兒,但索性近幾年,家中不會急著給衍之續弦,等到日後,衍之自是有能力給予穗兒最好的。”

蘇母隻覺得蕭衍之一張嘴實在花言巧語,她下意識便要打斷蕭衍之的話,免得他繼續蠱惑人心,唬得穗兒鬼迷心竅。

誰知,蕭衍之突然斬釘截鐵道:“如今我的確是不能給穗兒一個讓伯父伯母滿意的名分,但不論穗兒是以什麼身份在我身邊,此生,我隻會有穗兒一個女人,也定然此生用自己的一切去嗬護穗兒,讓她無憂無慮、平安喜樂。若有違此誓言,便教我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一席話,說的滿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世人皆是信奉鬼神,便是鄉村無賴之人,也不敢輕易立誓。對於蕭衍之而言,若是真想得到穗兒,根本不必如此大費周章、更不必冒著這份風險立下如此誓言來討好穗兒一家。

畢竟這花言巧語的代價,實在是太重。

滿屋子的人,便是蘇母,也沉默了,她相信顧衍之所言都是真真實實的,對待穗兒的情意,更是毋庸置疑。

她的目光不覺落在了穗兒身上,見穗兒早已紅了眼眶,感動的不行,心中默默歎了一口氣。

罷罷罷,小兒女互有有情,她若是再三阻攔,倒成了戲文裡的惡人了。

這邊蘇母一鬆口,蘇家人的口風,等於說是承認了蕭衍之。

畢竟在蘇家,蘇家父兄自認為愚鈍,萬事也沒個大主意,基本是由蘇母在當這個家。

而蕭衍之在得到了蘇家人的認可之後,麵上神色也是微微鬆了鬆,笑容越發燦爛。

說實話,莫說是穗兒,便是跟隨蕭衍之多年的陸家兄弟二人,也敢拍著胸脯發誓從未見過自家爺這副討好殷切的樣子。

蕭衍之先時讓各種花言巧語的讓蘇家人收下了他此次帶來的禮物,而後,卻又是語氣委婉提及穗兒再過幾日便要及笄的事情。

蘇家人還未反應過來蕭衍之說這事兒有何用意,便是聽得蕭衍之語氣淒淒涼涼提及自己如今身邊孤身一人,在家中身為次子,不得重視,早早分了家,想及早讓穗兒名正言順當自己家的意思。

蘇家父兄早已經被蕭衍之可憐巴巴的語氣說的心疼不已,差點腦子一熱,便應下了蕭衍之的求婚。

好歹蘇母腦子還算清明,沒被蕭衍之蠱惑走,隻委婉表達穗兒多年離家,家中不舍之意,話語之間自是表明想要多留穗兒一段時日的意思。

蘇母一番話,也讓原本心軟不已的蘇家父兄頓時不舍,自然立刻與蘇母站成了一條陣線。

蕭衍之聽出蘇母話語之間的堅決意思,便知自己今日這個請求,是操之過急,顯然無望,便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左右蘇母雖未應允他在穗兒及笄之後便立刻成婚的請求,但至少沒答應他的求婚。

不過,蕭衍之想了想,又是提出一個請求:“伯父伯母對穗兒的一片愛護之心,衍之聽了也十分感動,自是不敢再多做要求,隻是……還望伯父伯母能夠應下衍之的一個請求。”

“什麼?”

蘇母愣了一記,抬頭看向了蕭衍之,心中頓生警惕。

“穗兒若是留在家中,隻怕周邊之人聽得她已贖身之事,難免會有彆的意思,所以衍之想提早遣媒人上門,定下親事。”蕭衍之一臉懇求,看待穗兒的目光,更是珍之視之。

蘇母聞言,微微沉默了一記,沒有立刻應允,但顯然也沒有反對的意思。

蕭衍之最擅揣摩旁人心意,自是瞧出了蘇母沒有反對的意思,便也是立刻又道:“此外,這段時日,因著衍之受傷,家裡倒也應允了衍之在外養傷的意思,便可在外多養傷一些時日。隻是,等到歸了家中,怕是不能名正言順給穗兒一個婚禮,衍之實在是不想委屈了穗兒,想在您二老的見證下,給穗兒一個光明正大的婚禮。”

“……”

蕭衍之的話繞來繞去,卻又是繞回了原題,還是想要提早辦了婚事。

可停在蘇家人耳中,自也有了不一樣的意思。對於蘇家人而言,他們雖然良善,但蕭衍之再可憐,卻也比不得穗兒的重要,可等著蕭衍之這番話說出來,卻是打從心底裡想為穗兒考慮。

蕭衍之的家人,暫時不能承認穗兒,便是蕭衍之發誓應允這輩子都隻有穗兒一人又能如何,穗兒也隻能夠不明不白跟了蕭衍之,但穗兒卻可在家裡人的見證下,有一場光明正大的婚禮。

蘇家父兄下意識看向了蘇母,但眼裡卻已然是同意了蕭衍之的主意,蘇母思慮許久,心中雖有所動,卻沒有立刻鬆口,隻是用了緩兵之計:“此事,畢竟是穗兒的終身大事,我還想再想一想……如今天色已晚,還是早些安置吧!”

說罷,蘇母卻是沒有再與蕭衍之交談,隻趕緊讓蘇家父兄安排起屋子來。

蘇家這些年來,說來家中經濟雖不算富裕,卻也決計不算困窘,即使蘇母身子不好,可近些年來,風調雨順,地裡收成十分不錯,又有蘇家父兄這幾個踏實能乾的壯勞力在,日子過得自然不錯,可蘇家人一心想著趕緊為穗兒贖身,日子過得卻是緊巴巴。

連家中的房子,也都是早些年分家時候得來,這些年來雖蘇家的幾個兄弟都已經成年,家中卻始終沒有翻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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