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了你的麵紗來, 讓我來看你的臉。
你的臉兒紅又亮啊,好像案板上的肥豬肝。
王悅真狠得下心給自己毀容!
清河明明親眼所見王悅打開妝奩, 用胭脂水粉和煙墨等等調勻了, 往臉上塗抹, 可是看到到王悅猶抱麵紗半遮麵的效果,清河還是嚇得心頭一悸。
太子妃嚇得花容失色, 麵色慘淡,宮女連忙教訓樂伎,揮手要扇一記耳光, “嚇壞了太子妃,還不快跪下賠罪!”
荀灌反應最快,輕鬆一把捏住宮女高舉的右手, “公主的彆院, 你也敢在此撒野?”
荀灌稍稍一用力,宮女的手腕幾乎要被捏碎了,根本無力狡辯,隻有慘叫的份。
太子妃說道:“住手。”
荀灌沒放,看著清河。
清河對太子妃說道:“太子妃之前說過寬恕她失儀之罪,她才揭開麵紗的, 太子妃金口玉言, 難道這話不作數?”
太子妃輕輕咬了咬下唇, 說道:“是我管教無方, 這個宮女任憑公主處置。”
清河朝著荀灌點點頭, 荀灌放手, 宮女不顧手腕疼痛,跪在地上求清河饒恕。
清河說道:“樂伎是我的人,宮女是太子妃的人,咱們管各自的。況且隻是一件小事,今日太子妃也說玩的開心,何必為此鬨得不歡而散?不值得。”
太子妃說道:“既如此,饒她一命,罰俸一年。”
宮女跪地謝清河和太子妃開恩。
太子妃看著將麵紗戴回去的樂伎,“公主的樂伎著實不錯,公主有耳福了。”
清河心道,我不僅有耳福,我還有豔福呢!
清河客套說道:“樂伎雖好,尚不及宮廷雅樂。”
送走了太子妃,清河又把王恬支開,“勞煩二公子回一趟烏衣巷,將太子妃來婁湖彆院的事情從頭到尾告訴曹夫人。”
王恬領命而去,順便把王羲之帶回家,誰知王羲之從步步注意,事事小心的乖孩子變成放飛自我的熊孩子之後,連二堂哥的話都不聽了,“我不回烏衣巷,我就在這裡玩。”
言罷,王羲之脫鞋跳水,下湖摸魚去了。
王羲之不喜歡烏衣巷,覺得太壓抑,雷姨娘表麵客氣,內心嫌棄他這個孤兒,覺得王羲之將來從她三個兒子這裡爭奪利益。
小孩子內心最敏感,他能感受到大人的情緒,王導對他談不算喜歡,隻是儘一個族長照顧本族人的義務而已;曹淑王悅對他還可以,但是這對母子基本上不在家。
王羲之覺得自己被嫌棄了,孤獨寂寞,他又不能說出來——這樣他會被人罵不知感恩的白眼狼。久而久之,王羲之變成了小結巴,眾人都以為他是受到父母雙亡打擊的緣故,其實沒有這麼簡單。
還是清河公主這裡住的舒坦啊,不用看人臉色。
王恬一走,王悅去卸妝換裝,荀灌把清河拉到裡間:“你和王悅是怎麼回事?是隻有昨晚,還是……還是經常這樣?”
荀灌是吃狗糧專業戶,但是捉悅在窗這種刺激的事情是第一次,她擔心清河吃虧,畢竟清河受過傷,又是被人灌藥又是摔破頭,腦子不太好。
“不是你想的那樣。”清河解釋道:“我昨天突然想起過去……我和他青梅竹馬,兩情相悅。我們能夠重逢,太不容易了,昨晚我們聊了很久,不知不覺睡過去——”
“胡扯!”荀灌打斷道:“我早就不是無知小孩子了,都睡在一起了怎麼可能無知無覺?分明就是故意的!哎呀,叫我怎麼說你,你也太禁不起引誘了。”
荀灌永遠忘記不了王悅披頭散發,邁著大長腿爬窗戶的那一幕,那是相當深刻啊。
荀灌說的也是事實,清河紅著臉,“那是王悅啊,我……我忍不住。”
荀灌急道:“那也不能……那樣!王悅讀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發之於情,止乎於禮。”
清河說道:“我們沒有,我們隻是睡在一起。”
荀灌:“都睡在一起了還沒有!”
清河:“我們隻是睡覺,沒有做……生孩子的事情。”
荀灌盯著清河的眼睛:“真的?”
清河立刻躺倒在胡床上,“要不你驗一驗?”
荀灌一愣,隨後釋然一笑,往清河身邊一躺,“看到你今天應付太子妃的樣子,又見你這麼無恥躺倒,我就放心了。這才是過去的你,不服就戰,無論是誰都無法令你彎腰,不擇手段,快意恩仇,還有些不要臉。”
清河笑道:“你不喜歡慫慫的我?”
荀灌忙道:“喜歡,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唯一的朋友。我隻是你希望恢複記憶,早點好起來,我們把你弄丟了,幸虧等到你回來,要不然我自責一輩子的。”
清河嗬嗬笑道:“王悅不是你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