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票吧。”
她撒了一波雞湯，才做下決定，這回倒是沒有爭吵。
最後路雯雯沒能保住這個角色，落在了一位叫溫梨的小姑娘頭上。
“加油吧。”
顧思語鼓勵了一句，場麵變得和諧起來，原本吵鬨的景象消失不見，十二名女學員圍坐在一起，有商有量地策劃著角色變動，順帶交流表演心得。
“說了這麼半天，賈寶玉去哪兒了？”顧思語問起了關鍵問題。
從一開始她就發現，萬花叢中唯一的綠葉不在，隻不過當時急於解決爭吵一事，所以沒立刻發問。
“額，江盛在隔壁《隋唐》組，讓我們解決好了再找他。”
“顧老師，江盛的演技很好，我們排練的時候，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出問題，隻有他從來不出錯，真的是天降寶哥哥。”
“是的是的，他的演技超好，我和他是一個學校的，我還是他學姐，但是他的演技比我好。專業課老師都說他是天賦型選手，天生就是吃演員這碗飯的。”
顧思語一時沒說出話來，她還沒和這個江盛打照麵，但是莫名覺得他肯定能演好賈寶玉。
至少這女生緣有得一拚。
當她趕去隔壁訓練室時，就見這一群人在排練。
大家見她進去，紛紛打招呼，顧思語擺擺手：“你們繼續。”
眾人便繼續排練，《隋唐》這部劇講得是隋唐時期，朝代更迭，一群英雄好漢集結開辟新天地，本該是豪情恣意的劇情，但是被他們演得卻十分軟綿綿。
顧思語已經有些看不下去了，九個年輕男生聚在一起，演得很認真，可是呈現的效果卻極其糟糕。
甚至還有打戲的對白，一個個卻演得輕聲細語，離有氣無力估計就差一根手指的距離，彆說緊張感了，她都懷疑大家都是來喝下午茶的，才能這麼悠閒。
她耐著性子看到最後，表演結束後，在場的學員全都低頭斂目不吭聲，顯然也知道自己演得差，連請導師點評都不敢說。
訓練室裡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
顧思語咬著下唇，輕蹙著眉頭，一副憂慮的模樣。
她是真的愁，現在一對比，紅樓組的妹妹們簡直是天使好嗎？
為了角色爭吵，哪怕看起來很像扯頭花，影響不好，但還是熱烈的，能明顯感覺到她們都飽含一顆競爭的心。
這股勁兒就會推著她們不斷往前進，哪怕之後還會撕起來，但是隻要顧思語時不時壓一壓，絕對能叫交上一份不錯的答卷。
再看看這邊的隋唐組，簡直擺爛現場，看起來其樂融融，其實就是死水一潭。
這才叫可怕，連想贏的心思都沒有，直接認輸，連努力一把的心思都沒有，隻是純粹的熬時間而已。
她還不能跟紅樓組一樣打壓，本身就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她再這麼搞的話，很可能整個組都廢了。
顧思語不由得咬牙，她最討厭這種狀態了，連自己都放棄的人，不值得救贖，可她偏偏是這組的導師，還不能真的撒手不管。
導師一直不說話，眾人忍不住抬起頭悄悄看了一眼，瞬間被嚇了一跳。
顧思語眼眶一片通紅，眼淚要掉不掉，顯然是都要哭了。
“顧老師，您怎麼了？”
“我看到你們這樣子，就想起了自己，真的好難過啊。”
“你們放心，我都明白你們的難處，被人當成棄子，不被大家看好，甚至好多人私下笑話我們……”
她邊說邊抽出紙巾，輕輕地按住眼角，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
有幾位學員不知道是被她情緒感染了，還是真覺得委屈，竟然也跟著紅了眼眶，房間裡的氣氛更顯沉悶。
“哎。”她起身一一走到哭紅眼睛的學員麵前，給他們發紙巾。
“你們還年輕，剛體會一點人情冷暖，心裡恐怕還難以接受，這些我當年跑龍套時都經曆過。我第一次跑龍套，在八月份的酷暑天氣一動不動演屍體，一躺就是大半天，那天結算的錢還不夠我塗防曬的，屬實虧本演戲。”
“當時我邊往宿舍走邊痛哭，發誓再也不演了，第二天還是乖乖地蹲牆角繼續找活乾。當時我什麼都不會，而現在——”
她話還沒說完，忽然從一個學員手中抽出他的道具長刀，先是用力往上一拋，抬起一條腿掃過去，之後接住長刀往前跑了幾步，拿著刀翻了個空手翻，然後就認真耍起刀來。
道具長刀材質很薄，甩起來發出“嘩嘩”的噪音，但是卻正好給她打起節拍。
她的動作乾淨利落，帶起陣陣風聲，絲毫沒有平時說話的清甜似水，反而帶了一股正氣，颯爽英姿，仿佛化身成一位真正的女俠，攜一把長刀走天下。
顧思語突然來這麼一出，不止學員們驚呆了，就連圍觀的李莉都驚呆了。
顧姐有這麼一手嗎？
姐不是天天隻知道哼哼唧唧、嘰嘰歪歪的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勇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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