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師，你不要聽她瞎說。馮真然，你就是有毛病，之前選人是經過大家投票的，少數服從多數，都排了這麼久，你又要來搶角色。”
“切，你還好意思說呢。這女主角是怎麼得來的，你能心裡沒數，還不是仗著大家不熟悉抹不開麵子，私底下瘋狂拉票，讓大家都投給你，才有了這麼一出，早知道當初我也臉皮厚一點！”
雙方火氣都很大，顯然摩擦不小，都當著攝像機就能不依不饒起來，合著這是破罐子破摔了。
顧思語掃了一眼其他學員，雖然都沒吭聲，但是大部分人都是愁眉苦臉的樣子，充斥著“我們組要完蛋了”的氣息。
“行了，這也值得吵嗎？既然兩位都覺得自己適合林黛玉，那就演一小段，演員就要拿真本事說話，能者居之。”她揮揮手，不疾不徐地道。
“可是顧老師，我們戲份都定了，林妹妹又是女主角，牽一發動全身，會影響到其他人的。”作為林黛玉的扮演者，路雯雯立刻提出異議。
顧思語似笑非笑地看著：“是嗎？你的時間用在吵架比較多，還是排練多？”
路雯雯瞬間就不吭聲了，她囁嚅著嘴唇，似乎不甘心地想反駁，但是在眾多攝像機前，還是沒敢違背導師的話。
訓練室裡再次陷入了寂靜，這回的氣氛透著幾分緊張，其他學員再不是隨意的模樣，統一都低著頭，像是被班主任訓斥的學生一樣。
“兩位既然這麼成竹在胸，想必劇本都很熟悉了，給你們十分鐘調整狀態，待會兒就演黛玉進賈府坐船途中的那一段哭戲。”
她的話音剛落，室內就響起一片翻頁聲，顯然大家都在尋找這一段劇本。
顧思語抽了抽嘴角，這讓她有種回到教室的錯覺。
“你告訴我，你和那個吃軟飯的，除了手鐲之外還有沒有彆的把柄？”
“什麼吃軟飯的，我和他出門花銷，全是如海給的，他從來沒讓我花過一分錢。”寧甜甜立刻反駁，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她還不忘維護男友，顯然是真愛了。
“你踏馬彆給我提這名字行不行，我聽了就晦氣。你懂不懂現在是什麼狀況，還在這兒把戀愛當一切呢，能不能把你的戀愛腦收一收？你真以為你的事業無堅不摧了，不是不能談戀愛，非要挑個這麼老還無法翻紅的，你的粉絲們得脫坑多少，你想過沒有？”於小偉看她一副腦子不清醒的模樣，頓時揚高了聲音吼道。
“之前不是也有小花旦找了個老男人，那男的都五十了，他們倆還結婚了，小花旦的粉絲們痛心疾首，還不是捏著鼻子認了，舍不得自家姐姐。”寧甜甜明顯不信邪，語氣裡還帶著幾分驕傲，至少岑如海比那個男人好多了吧。
雖然一樣翻紅不了，但好歹年輕一點，而且目前還能有劇拍，不上不足比下有餘。
“你還驕傲上了啊？姓岑的的確比那個男的高強一點，但是你可比人家小花旦前輩差多了。人家代表作好幾部，人設立得穩穩的，已經混出頭了才談婚論嫁的。而你呢？連一個顧思語這種膚淺作精都打不過，你嘚瑟什麼？”
“你信不信，你今天敢頭鐵官宣和岑如海結婚，明天粉絲至少跑一半。”
寧甜甜張張嘴，卻沒能說出反駁的話，顯然經紀人說得對。
“你跟我說實話，還有什麼戀愛把柄，不要隱瞞。”
“還有個微博小號。”寧甜甜停頓了一下，緊接著補充：“我和他共用的，記錄我們的戀愛細節，但是都沒有露過臉的。”
於小偉眼前一黑，差點沒厥過去。
“寧甜甜，你真牛逼！還天天說顧思語蠢，就這智商，你連她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嗚，我知道錯了，我繼續給她打電話去了。”
顧思語這邊，已經拉黑了不知道多少個號碼了，逐漸暴躁，本來想直接關機，但又想本來就是對方來求她的，還敢這麼騷擾她，她怕個屁。
當鈴聲再次響起時，她立刻接起。
“到底有完沒完，就沒人教過你求饒要放低姿態嗎？這個點了還敢不停打電話，你知不知道我要睡美容覺？”
對麵沉默了片刻，才傳來一陣無奈的輕笑聲。
“是我聯絡得太遲，抱歉。不過我不是來求饒的。”
聽著熟悉的男聲，頓時顧思語脖子一縮，完蛋犢子，怎麼是金主甲方啊？
“原來是江先生，誤會誤會，我以為是和我有私怨的同事。”
她連一秒鐘都沒猶豫，瞬間就恢複了最高檔營業狀態，聲音清脆甘甜，好像潺潺的山泉水一般，哪怕兩人隔著手機，但她也儘職儘責地麵帶微笑。
對於她這光速變化，對麵明顯沉默一秒，才開口詢問：“需要幫忙嗎？”
“不用不用，您上次推薦的公關公司已經在大展神威，他們團隊逃不過我的五指山。”顧思語趁機拍了個馬屁。
江聞燁再次輕笑出聲，顧思語眨眨眼，看樣子雇主心情很好，那絕對是個拉近關係好機會。
“江先生怎麼用其他號碼打給我了？我待會兒得備注一下。”
“這是我的私人號碼。”男人莫名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
顧思語瞬間就明悟了，馬上捂著嘴輕笑道：“這是證明我通過了初步測試，成為江先生比較信任的合作夥伴了？”
艾瑪，這究竟什麼大好事兒啊，她還什麼都沒做，就搞到了金主甲方的私人號碼。
也不對吧，怎麼叫什麼都沒做，他們的法律關係明明是夫妻啊，有私人號碼很正常！
“我的榮幸。”男人很客套地回複。
這個答案倒是把顧思語搞得不好意思，甲方金主真是太會說話了吧，給足了她麵子。
“江先生是有什麼高興的事情，要和我分享嗎？”
“是的，豐德娛樂易主了，你可以放心解約。”
“易主？”消息來得太突然，顧思語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要知道幾個小時前，鐘誠還在她麵前大放厥詞，要她兩天內道歉和續約。
當時他那麼理直氣壯的樣子，分明就是公司給他當後盾，才有的底氣。
“就在剛才，我給你打電話之前，豐總把豐德娛樂輸在了牌桌上。”
“輸、輸了？輸給誰了？”顧思語都開始打磕巴。
“你信任的合作夥伴。”男人笑了笑，用上了剛才的稱呼。
顧思語直接怔住了，好久都沒出聲。
她不僅瞳孔地震，還內心震動。
江聞燁在她提出解約之前，絲毫沒露出對豐德娛樂感興趣的意思，畢竟連江盛這種節目組未出道的學員，都知道豐德娛樂有多爛，江聞燁就更不可能不清楚。
他完全沒必要接手這個爛攤子，還得重新規整才行。
但是為了幫她解約，恐怕才有的這一出。
想通了這點，顧思語不由得輕吸一口氣：“是因為我的解約合同沒談攏嗎？”
“不是。”他想都沒想，立刻否決了她的提問。
“本來談妥的合同，豐總要變卦，想從我的口袋裡掏出更多的錢，那我隻能釜底抽薪。你和我領證換的就是讓你脫離豐德娛樂，本身就是我答應你的事情，不用考慮太多。”
顧思語停頓一秒，瞬間開始鼓掌，並且還吹起了口哨。
“天呐天呐，江先生，你這種良心合作方是真實存在的嗎？我簽的第一個公司就是缺德娛樂，實在沒體會過這種待遇。”
“嗚嗚嗚，要不是我們事先約法三章，隻是做戲而已，我一定要以身相許才行。”
“不過我們乃是君子協定，以身相許什麼的格局太小，以後但凡您說句話，我一定肝腦塗地，兩肋插刀行不行？”
“江先生，我宣布你是這個世上最帥的男人了，豐缺德那種配叫什麼豐總，您這種才是真的霸總，可恨我現在飛不到你的身邊去，否則一定能看到您頭頂的聖光……”
她真的被感動到了，她偶然撿到的合作方，真是燒了八輩子高香才遇上，怎麼可以這麼給力。
還怕她有心理負擔，特地出言安撫她。
江聞燁從麵帶笑容，到笑不出來。
他都不知道顧思語這一串串彩虹屁怎麼吹出來的，竟然一句接著一句，絲毫不帶停頓的，而且她的語氣渾然天成，用著非常動聽的聲音，說著這些讓人尷尬的話，她自己卻絲毫不覺得。
最後他都聽暈了，腦子裡隻冒出四個字：大可不必。
“顧小姐，合作夥伴之間講究的是互助互利，不需要誇張的吹捧。”
顧思語剛喘口氣的功夫，男人就開口打斷了她的熱情。
好家夥，潑冷水的又來了，不過這回他嘴下留情了。
安靜之中，手機聽筒裡傳來一陣水流聲，她忍不住開口問道：“您現在在哪兒？”
“公海的遊輪上。”
顧思語瞬間了然，的確會有那種富麗堂皇的遊輪停在公海上，專門提供賭博產業，顯然豐缺德就是栽在這上麵了。
作者有話要說：顧思語：我說今晚要搞你，就絕對不會拖到明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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