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是久旱逢甘露,僅僅是姚薇薇對他表示處這份信任舉動,就已經讓席辰忍不住在心底滋生出甜意。
還有,她剛剛在宴會廳瞬間就領會了自己意思,難道不是說明他們心意相通?
麵對席辰這時不時臉大,姚薇薇嗬嗬一笑:“我倒是覺得,那也隻能代表我足夠聰慧。快說,你葫蘆裡賣是什麼藥?”
席辰不是個亂來人,既然讓她配合演這麼一出,想必是有更深理由。
果然,姚薇薇這話剛一問出口,席辰就收起了方才笑意,斂了那輕鬆神色。
“剛剛在陸家宴會上,我發現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人。”
“那個人是誰?”姚薇薇抬頭看他。
“是袁維廷次子袁方仁,或者,也可以叫他林少安。”
袁方仁是袁維廷三姨太所生,雖然說是次子,也是庶子。但袁維廷頗為寵愛那位性子直率三姨太太,對袁方仁這個兒子也很是看重。
袁方仁幼時身子弱,算命讓他十歲之前從母姓。袁維廷便又給次子起了個林少安名字,希望他少時安康。少安之名,後來也就成了袁方仁表字。
不管是袁維廷正妻,還是其他幾個姨太太,出身都不錯,娘家也都有兄弟在北平軍中。故而,他那幾個兒子才會爭權爭那麼厲害,因為看上去誰都有些機會。
不過,比較讓袁維廷偏心,還是正房太太所生長子袁方義,和這位三姨太太所生袁方仁。
這些消息,都是席辰出國前便安排在北平探子遞回來。不僅如此,席辰還收到過袁維廷幾個兒子照片。
席辰對人相貌一般過目不忘,所以當他瞥見袁方仁時,才會立刻認了出來。
而這位袁二少,自然是不該出現在陸家訂婚宴上。除非,他和陸家有什麼私底下聯係。
席辰派了隨他而來副官去暗中盯著袁方仁,然後就發現了趙雨晴和陸婉綺今日意圖。
更是察覺到了,陸家和袁方仁那私下往來。袁方仁不僅和陸婉綺有些首尾,同樣也受到了陸鵬岩格外禮遇。
袁維廷在北邊成立了新政府,在明麵上擔著個總統名頭。如今南京政府名存實亡,隻不過是在席世濤庇佑下才得以有片刻喘息。
袁維廷這幾年身體不好,要說這陸鵬岩是一門心思勾結袁方仁,指望著對方繼承北平軍,然後出賣些華南消息去北邊謀求高位,倒也不一定。
至少現在局勢下還不會,畢竟陸鵬岩同時還走著席家路子,也百般討好著席世濤。
他和袁方仁,現在應當是互相利用關係。陸鵬岩就是個四處鑽營狡兔三窟牆頭草,知道袁方仁還不一定能繼承北平軍,卻又想要給自己多留一條路。
如果單是知道袁方仁和陸家勾結,席辰隻會暗中拔了陸家。可袁方仁竟然還打上了姚薇薇主意,這是席辰無法去忍。
席辰簡單同姚薇薇講了陸婉綺利用趙雨晴去做事,然後一雙劍眉微皺,有些認真地看向她。
“那袁方仁就是個變態,在北平時,手上不知沾了多少女子人命。薇薇,就算你今日避開,他也不會罷休。你躲了這一次,袁方仁恐怕隻會對你更感興趣,隻要他人還在上海,便是防不勝防。”
袁方仁既然敢來上海,哪怕用了林少安名字掩人耳目,也必是帶足了人手。
除非姚薇薇閉門不出,不然,總是會被袁方仁找到機會。
“所以,你安排了什麼?”
姚薇薇差不多已經明白了過來,席辰讓自己應下趙雨晴提議,又把自己引來了這裡,應該是有其他安排。
剛剛那個服務生,恐怕也是席辰人。
聽到姚薇薇話,席辰那張俊白臉上突然出現了一抹淺紅,他輕咳了一聲,有些不自然地道:“我做了什麼......等一會兒你便知道了。”
姚薇薇看著他這不願多說樣子,心底忍不住泛起了狐疑。
不過她還來不及多想,隔壁突然傳開了鑰匙開門聲音,而聽那腳步聲,似乎是有兩個人。
福斯豪酒店房間隔音是還不錯,但是姚薇薇所在房間卻是和隔壁共用一個大陽台,隻有一段鐵欄隔開。
眼下這兩個房間通往陽台門窗全都敞開著,因為那邊兩人談話聲音不算小,所以也清晰地傳入了姚薇薇耳中。
姚薇薇和席辰都瞬間噤了聲。
那邊人,正是克魯斯和他帶來那位翻譯,兩個人正用英文交流著。
“克魯斯先生,我們最近這批貨,應該還有兩天就運到碼頭了。至於趙家原本定好下一批貨,現在也已經在海上了。”
翻譯不停地跟克魯斯稟告著事情,聽這語氣,他應當也是克魯斯助理。
但克魯斯聽到他說起下一批貨運輸進度時,似乎很不滿意——
“趙文安這個華國人不守信用,難怪生意做不如傑斯朋友姚廣勝。”
“他之前明明告訴我說會采購完這半年貨,又說華國人做生意最講究信譽,我才隻收了三個月貨款。現在他又改口說怕被席家巡邏查探軍人發現,想要賴賬,真是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