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師(十一)(2 / 2)

甚至特意去國子監廚房跟王叔死皮賴臉討了一個火爐,就想看火燒起來的時候到底有什麼力量。

為了飛天夢想他這幾日天天熬到半夜三更,白天因為不精神沒少被老師罵,辛辛苦苦、偷偷摸摸才做了一個超大號孔明燈。昨天大半夜做實驗確定可以帶著石頭飛起來後,諸清今天就迫不及待的帶著孔明燈來找顏先生了:我的想法不是彆人說的那樣虛無縹緲、荒誕可笑!而是一條完全可行的、全新的路。

為了不被人看到,他特意選了一條不為人知的路,結果誰知道假山那還藏了一個人,過橋時這麼一撞,他付之了全部心血的孔明燈也毀於一旦。

最關鍵的還是做孔明燈的材料是他和兩個小夥伴偷偷摸摸,東找一點、西取一點湊來的。做燈的過程其實苦不堪言,隻是因為當時滿懷希望就算天天熬夜也覺得快樂,原本還想著給先生一個驚喜,結果現在希望破滅,驚喜……嗬嗬嗬。

想不講理的發火吧,他撞見的人還是當今太子殿下,他能說什麼?太子殿下不跟他計較他就該燒高香了。

顏盛進來看到的就是諸清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心如死灰拆孔明燈身上還能循環再利用的細鐵絲。

而站在一旁的俊美少年微微皺著眉頭,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模樣。

一看到他頓時鬆了口氣,這位太子殿下竟是主動行了個弟子禮:“顏先生好。”

這是顏盛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太子夏承安,氣度尊貴,卻不見半分驕縱,他眉眼神情是一種近乎可以包容一切的溫和。

顏盛不自覺想到了所有人對他的評價寬和仁善,而這一弟子禮越發令人覺得恭謹謙和。

但是,太子對他的稱呼……顏盛想了想,確定自己這段時間的確是在吃喝玩樂,所以應該是他那些當老師的朋友們替他刷了存在感。

和他猜測的相同卻又不同,夏承安的確從老師們口中不止一次的聽過顏盛的名字,無論再如何嚴厲莊重的老師在說起這個人時都帶著笑,驚才絕豔、溫和灑脫、不慕名利、才華橫溢、天人之姿……

然而夏承安第一次記住這個人是因為那碗魚湯,那個會為了弟子下廚,會說天底下有人喜歡騎馬射箭,有人喜歡品茶論道,有人喜歡琴棋書畫,喜歡下廚又有什麼不對的?

這樣的老師會是什麼樣的人?

第一次看到這位先生是在餘先生那裡,湖邊垂釣的先生隨意束著長發,他側著臉同餘先生說著什麼。長眉鳳目,挺鼻薄唇,像是冰雪或是白玉雕琢出的容貌,眼角眉梢帶著淡淡的笑,那一點笑落到人心裡就好像天地徒然溫柔明亮起來。

天人之姿,高潔雅致。

夏承安有心親近,可他身份不同,再加上這位先生又不是國子監的博士助教,隻是受邀來餘先生這裡做客,又很少外出。

顏盛直覺夏承安似乎對他有些親近孺慕之意,顏盛向來信任自己的直覺,不禁奇怪起來,他那些知己好友們到底是怎麼替他刷得存在感?

還沒等他回應什麼,原本抹著淚的諸清垂頭喪氣低喊了一聲:“先生。”

顏盛又無奈又想笑:“怎麼了?好端端的哭什麼?”看諸清一雙眼睛紅成了兔子,安慰般的揉了揉他的腦袋:“想哭就哭吧,隻是不可沉溺其中。”

世人都說男子漢流血不流淚,流淚往往被認為一件羞恥的事。

對方疾言厲色諸清保不準更加委屈,但對方一這樣溫柔的態度,他頓時就不委屈想哭了,事都這樣了哭有什麼用?想想他都這麼大了,居然還沒控製好自己的心情,簡直太丟人了。

尤其是還當著太子的麵……現在諸清恨不得挖個洞鑽進去。

諸清若無其事咳了一聲,想到了自己來這裡的原因,吸了吸鼻子又興致勃勃:“先生,我覺得孔明燈保不準真的可以做到,我這個超大號就能帶起石頭飛起來。”說到這裡,他神情又轉為沉鬱:“可惜掉水裡毀了,要不先生就能看一看了。”

他目光幽幽落到了夏承安身上,一言不發,但夏承安愣是從中看到了:如果不是你,我的燈也不會毀。

夏承安又開始覺得頭疼了,原本正想告辭的他在明白諸清的意思後,頓時覺得就算走也要解釋清楚,不能讓人誤會了自己。

他神情認真:“並不是孤撞到了你。”說起來還是你撞到了孤,還差點把孤撞到湖裡,孤並沒有怪罪你,你又怎麼能用這種眼神看孤。

莫名其妙懂了他意思的諸清幽幽問道:“太子殿下為什麼躲到假山後麵?”如果你沒有躲到假山後麵,我壓根就不會撞到你,當然也就不會毀了自己的大號孔明燈,那樣我現在就可以讓先生看到我的成果了。

所以這一切的事端都是因為你躲在假山後引發而來的。

夏承安:……你倒打一耙。

作者有話要說:hhhhh我突然想到明朝的皇帝了,明朝皇帝每一個都是奇葩。有想當將軍的,有去搞木工的,有修仙的,也有天子中的聖人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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