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姻緣(1 / 2)

死對頭愛上我 漫步長安 10694 字 3個月前

古寺肅穆, 香火之氣無處不在。

他長身玉立一身清輝, 放眼京中如他一般身量者屈指可數。高挺的身姿恰比寺中的古鬆, 靜立之時威嚴冷漠。

古幽蘭抑住自己狂跳的心,搜刮斷腸地回想著自己何時與他有過交集, 他何時注意到了自己。突然想起那日出貢院的情景,莫不是那個時候國公爺對自己上了心。

好像傳言是放榜那日後才有的, 如此一來倒是對得上。

那麼, 國公爺今日是為自己而來的嗎?他不喜歡自己和侯爺相看,所以才故意出現在這裡,目的就是為了製止自己和侯爺相看。

一定是這樣。

她深吸一口氣, 昂起頭努力把自己最好的一麵展現出來。

晏玉樓望了一下天,然後朝他走過去,心想著他來得倒是及時,省得自己還要費心思應付古幽蘭。但願古幽蘭個知難而退的, 不會再糾纏。

相互打著招呼, 姬桑神色淡淡,看不出什麼情緒。

古幽蘭回過神來,連忙上前行禮。武將家的姑娘, 與尋常人家的姑娘倒是略有不同。隻說行禮, 都比彆人多了一分颯爽。

“小女古氏幽蘭見過國公爺。”

姬桑未看她, 僅說了一句不必多禮, 便對晏玉樓道:“侯爺, 可否借一步說話”

住持見狀, 猜到他來寺中是特意尋晏玉樓的, 便雙手合十念著阿彌陀佛說道兩位施主自便,便有眼色地離開。

古幽蘭妙目含情,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想著自己心裡的那個猜測,半是驚疑半是歡喜,不願離去。

她的丫頭低語,“小姐,我們是不是應該避一避?”

“國公爺和侯爺沒有讓我走,怕是等會還有話同我說。他們不開口,我們要是就這麼走了,於禮不合。”

丫頭覺得有理,便和自家小姐一起等著。

看著那大啟最尊貴的兩位年輕男子立到另外的桃樹下,信國公高大的身形隨意移動幾步,將榮昌侯幾乎遮得嚴實。

古幽蘭沒有多想,隻看著那修長的背影,越想越覺得傳言與自己有關。若不然今日她與侯爺相看,國公爺怎麼會趕過來。

國公爺會和侯爺說什麼呢?

隻可惜離得較遠,什麼都聽不到。

姬桑的聲音很低,並不想讓彆人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他聽說她今日要和人相看,明明對方是女子,他的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恰巧京中出了一點事,他便親自跑一趟。

“王澋和張向功都已毒發身亡。”

晏玉樓一驚,王澋被人滅口她並不意外,隻是那張向功怎麼也被人滅口了?張向功與科舉舞弊案毫無關係,為什麼會同時被害?

“怎麼死的?”

“毒應是下在飯菜中,兩人食過後中毒身亡。更巧的是,送飯的獄卒同樣被滅口,線索到止全斷。”

微風吹來,樹上的桃花片片飄落。有一片飄落在晏玉樓的頭上,她絲毫沒有感覺到,腦子裡全是他說的話,越想越是心驚。

下毒之人,用心險惡,這是要挑事的前奏。

他垂眸看著,仿佛看到那夜裡的她。桃花落在她的身上,點綴在白玉般的肌膚上,猶如芙蓉春色美不勝收。

此情此景,令他悸動一如當夜。

她微皺著眉頭,“他們一個關在大理寺的獄中,一個關押在順天府的地牢,怎麼會同時被害,而且手段相似?背後之人目的是什麼,為何要這麼做?”

大理寺有孟進看著都被人得手,那個人到底是誰?隱在事件背後的人,令她覺得有些不安。未知的神秘力量,似乎無處不在,滲透著宣京的每個角落。

“是兩王的人嗎?”

“暫未知,不過這兩個人同時被害,似乎有意針對你。”

她故作輕鬆挑眉一笑,“你也看出來了,無論張向功還是王澋,確實都與我有些聯係。柳雲生一案,張向功被我揪出來。王澋帶頭鬨事,意圖討伐我,他們都是恨我入骨之人。這麼看來,背後那人滅掉他們確實是針對我。”

到底是誰,這麼大費周章的針對她,意欲何為?若是以前,這人自不做二人想,定是眼前的男子。

她略帶深意的眼神看他一眼,他眸色一暗。

“不是我。”

“我沒有懷疑你。”

“無歸,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懷疑我,我不可能有害你之心。”

無歸二字叫得她心頭一跳,下意識往右邊一移看向古幽蘭主仆。古幽蘭原就是密切注視著他們,見她看過來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想。

他們定然是談到了自己?

兩頰泛紅,輕喃著,“月滿,你說那傳言國公爺中意的女子是誰?”

叫月滿的丫頭先是茫然,緊接著眼神大亮,“小姐,那個女子會不會是您?”

古幽蘭紅著臉,不點頭也不否認就那麼嬌羞含笑。

晏玉樓已收回目光,輕聲責備,“都說了在外麵不許喚字,要是被旁人聽見定會多想。你一向謹慎,怎麼在這事上如此大意?”

她的責備聽在他的耳中,帶著另一種意味。

他不由得臉色柔和下來,盯著她頭頂的那片桃瓣,“旁人不會多想,你字無歸,我身為同僚喚你無歸並不任何逾越之處。倒是你如此緊張,頗不似你往日的做派,反倒更容易讓人多想。”

她瞪他一眼,冷哼一聲,“國公爺真是大仁大義。”

“彆人的事我不會管,我隻管你的事。這事處處透著蹊蹺,我怕背後的人還有後招。為了避嫌此案你不要插手,交由大理寺卿張昭和順天府李太原去處理。若有他們拿不定的事情,我會出麵。”

這兩件案子,若是他接手是最合適的。王澋與張向功之死,不知情的人可能會猜測是她下的手。身為嫌疑人,她應該避嫌。

在世人眼中他們早已勢成水火,如此不利於她的案子被他攬過去。外人隻會認為他想趁機打壓自己,萬不會想到其他。

“如此,勞煩國公爺。大理寺和順天府那邊,所有的獄卒全部查一遍。還有京中各處外鄉人聚住的地方,命人好好查問,務必不放過一個可疑之人。淮南王府那邊,若是有可能也可密切關注。”

隻要是有嫌疑的人,都要查。

姬桑看著她,她也看著他,以為他不願得罪淮南王。

“國公爺要是覺得為難,此事當我沒提。我雖不如國公爺眼線多,但想查些什麼東西,也不算什麼難事。淮南王府那邊,你不用管,我自有法子。”

“你在王府有眼線?”

她直視著他,他問的不是廢話嗎?他們這樣的身份地位,若說沒有四處安插眼線,怎麼可能?她就不信,王府沒有國公府的眼線?

端看眼線安排在哪個位置上,能打探的消息有多少。

“國公爺,你這話問得不地道啊。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莫說是國公府,恐怕在我的侯府都有你的眼線吧,隻不過我沒發現而已。”

他臉色不變,她說得沒錯,侯府確實有國公府的眼線。

“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不用,國公爺不必如此。你我自小肩負著家族重任,彼此早就明白不可儘信人凡事留一手的道理。你的秘密我不想窺探,同理我也不想告訴你我自己的底細。世道莫測,與人走得太近未必是好事,說不準是天大的災難。”

她竟是如此想的?他心中閃過失望,轉念一想又覺有理。她是晏玉樓,榮昌侯府的掌權人,怎麼可能輕易信人。

來日方長,他不急。

“侯爺此言有理。”

風大了一些,飄落的桃花更多,轉轉悠悠落下。她頭上的桃瓣重新被吹起,從她的鬢角飄下,轉眼落在地上。

“桃花與你,相得益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