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走錯(1 / 2)

死對頭愛上我 漫步長安 10064 字 3個月前

姬桑隻掃一眼便猜出燈謎, 攤主將兔子花燈遞給他,又說了一遍方才的祝福。他垂著眸給了一錠銀子,將那攤主驚得不輕。大驚之後是大喜, 什麼生大胖兒子夫妻合美之類的吉祥話兒像不要錢似的蹦出來, 仿佛他們明天就能再生一個大胖兒子似的。

晏玉樓接過花燈,抿著嘴笑。

大胖小子她已經生了,就衝攤主的吉祥話, 錢花得不虧。以前她和琳琅出來,是琳琅選燈,她猜燈謎。

如今她成了被嗬護的那個,這種感覺其實不賴。

一路往前走, 一路看著手上的兔子花燈。但凡是她朝哪個攤子的東西看一眼, 他便會掏錢買下來。像他們這樣的身份,早已習慣出門不帶銀子。今日他倒是想得周到, 看那荷包鼓鼓, 想必是備足了碎銀和銅板。

不多時, 她的雙手都被占滿。什麼糖葫蘆糖人,麵糕豌豆黃艾窩窩年糕。她不貪嘴, 也不饞這些吃的,但是她沒有阻止他買。

他一手提著兔子燈,另一隻手護著她。

廟會人多,縱使戴著儺麵具, 兩人出眾的氣質不時引來旁人的打量。隻不過人太多, 走著走著又身邊的人不停變動, 也就沒有人會一直盯著他們看。

這樣的節日,廟會上男女老少都有,像他們這樣明顯看著是一對的男女也不少。他們這一對除了氣質出眾些,倒也不算突兀。

“以前來逛過嗎?”她問。

“沒有。”

他從不曾來過這樣的地方,在過去的歲月中,世間的這些繁華熱鬨似乎與他沒有太大的關係。他喜歡一個人呆著,或是靜靜練功,或是看書打坐,總之不喜歡被人打擾。

“那你可真夠無趣的。”

“你真覺得我無趣?”

她忙搖頭,“現在不無趣,有意思多了。不過我可告訴你,你的有意思隻對我,要是對彆人有意思,你可當心些。”

話說著,她突然看到兩個熟悉的人,眼疾手快將他往旁邊一拉。

程風揚一副世家公子哥兒模樣,大搖大擺地走在前麵,這麼冷的天那扇子還是不離手。花姑跟在他的後麵,兩隻手都占滿吃的。

她不時看著手上的小吃,明顯饞得不行。一雙眼時不時忿忿瞪著前麵的程風揚,覺得這位公子又在故意折騰她。帶她出來逛廟會,買了一堆吃的又不讓她吃,還讓她拿著。

香氣不停往她鼻子裡鑽,看著不能吃真真是折磨人。

趁著程風揚不注意,她快速咬一口麵糕,正嚼著前麵的人突然回頭。她咧嘴一笑,厚著臉皮吃完,腮幫子吃得鼓鼓的。

程風揚把扇子一收,輕輕敲著她的腦門,“你說你…府裡沒給你吃飽嗎?成天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吃相這麼難看,看得本公子都沒有胃口。這些你都吃了吧,算本公子賞你的。”

花姑眼一亮,笑得諂媚,“謝謝公子謝謝公子,公子你真是個大好人。”

“本公子現在是大好人了?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肯定天天在背裡罵本公子對不對?沒良心的丫頭,像本公子這樣的好主子到哪裡找去。”

花姑自是又一番恭維,哄得程風揚像一隻驕傲的孔雀。在她埋頭狂吃時,自是看不到他眼神裡的溫柔和一閃而過的複雜。

他們走過去後,晏玉樓和姬桑才走出來。

先前因為晏玉樓失蹤,花姑便隨著程風揚回國公府。算起來半年賠罪之期早過,但所有人都像忘記般,沒有人去提。

風流公子俏丫頭什麼的,是話本子的好題材。可是現實中,丫頭永遠不可能嫁給風流公子,最多就是一個姨娘的名分。

程家是大世族,程風揚不可能會娶一個丫頭。花姑年紀不小,又江湖行走多年,這個道理她是明白的。

晏玉樓不知道她為什麼留在國公府不走,或許是自小得到的溫暖太少,見過的世態炎涼太多,貪戀彆人給的溫暖。

這種事情,旁人說再多都沒用,但願花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眼見著前麵的人更多,兩人拐進旁邊的巷子。這條巷子窄,沒有什麼賣東西的自然人就少了許多。越往裡走人越少,最後便是如尋常巷子一般,隻有偶爾經過的行人。

再走一段路,看到等候的阿樸。兩人上了馬車回到明樓,晏玉樓換好裝先走,姬桑在她走後半個時辰再離開。

晏玉樓這一次出來得低調,並不想驚動彆人。回府也是悄悄的,連杜氏那裡都沒有去,直接回自己的院子。

康哥兒正醒著,采翠抱著他在看畫眉鳥。晏玉樓自然而然地把兒子接過來,抱著轉悠起來。母親的味道康哥兒是熟悉的,任由親娘抱著不哭也不鬨。烏黑的眼睛盯著她看,看得她心頭發軟。

和孩子他爹出去玩,把孩子丟在家裡,她似乎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這麼晚不睡,你都不睡,是不是也想出去玩?”

“等你長大了,再帶你去,現在可不行。”

康哥兒也不知聽懂了沒有,嘴裡哼哼哦哦起來。

“還不樂意了,你個小人精。”

將兒子托抱好,輕輕親了一個他嫩嫩的臉蛋。孩子身上帶著一股子奶香,眉眼五官差不多都長開了,長得像她。

但仔細看去,依稀也能看到他爹的影子。

“侯爺,小世子先前一直看著門口,像是等侯爺似的。您可彆看他小,依奴婢看哪,他什麼都懂。”

采翠這話太誇張,三個月不到的孩子能懂得了多少。怕是白天睡得多,晚上便一睡覺。但天底下沒有一個當娘的不喜歡聽到彆人誇自己的孩子聰明,明知是假話,晏玉樓還是很高興。

“咱們康哥兒什麼不懂啊,是不是啊?你看……他是不是在笑?”

這孩子哭鬨少笑得也少,突然一笑晏玉樓稀罕得不行,和采翠兩個人越發的逗著他。他倒是給自己的親娘麵子,露出無齒的笑容。

母子倆玩得高興,晏實在院子外麵焦急地張望。采翠看到他,悄悄地出去。兩人低語一番采翠重新進屋子。

“侯爺,晏實方才來報,說公主府派人送口信來,花姑在廟會上突然被公主殿下給帶走了。”

晏玉樓一聽,把康哥兒遞給她。

方才在廟會還見到花姑,怎麼會被湖陽給帶走?難道湖陽知道花姑和賀林的事情?那事花姑不會說,賀林那個背信棄義的小人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應該也不會說,湖陽是從哪裡聽說的。

她心裡思忖著,人已到院外。

晏實將事情說了一遍,還真是和賀林有關。程風揚和花姑倆人在廟會上看中一盞花燈,也真是巧得很,湖陽公主也看中了。

程風揚認出公主,自是相讓。

不想賀林不知抽什麼風,當下認出花姑。湖陽公主是什麼人,當下追問兩人是什麼關係。賀林支支吾吾說不清,湖陽立馬讓人把花姑帶走,還讓人到侯府送信。說如果想要人,要晏玉樓親自去公主府。

“侯爺,這事有古怪。”

“確實古怪。”

湖陽若真是因為賀林和花姑的關係把花姑帶走,為何會立馬托人給侯府送信。分明是一早知道花姑的身份,且知道花姑和侯府的關係,才會發難的。

對方到底想做什麼?

“侯爺,您真要去公主府嗎?”

“當然,公主指名道姓讓我去要人,我豈能不從?她選在今日發難,還不知謀劃了多久,怕是此事不能善了。”

世人皆知,每年這個時候淮南王都不會京中。淮南王思念故去的淮南王妃,現在應是在與王妃初識的地方哀思。

趁著王爺不在,湖陽怕是真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