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堅信(1 / 2)

死對頭愛上我 漫步長安 10357 字 6個月前

她否認得太快,語氣太過篤定。

孟進和董子澄互看一眼, 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不解。董子澄比孟進好一點, 之前人人都在傳侯爺不會回來時, 是信國公告訴他侯爺一定會回來的。

事實證明, 信國公沒有說假話, 侯爺真的完好無損地歸京。

他心裡琢磨著,或許信國公和侯爺之間是什麼同盟關係。他們兩人一定達成過某種約定,所以信國公堅定侯爺不會死, 而侯爺也相信信國公不會害小世子。

隻是那個賴婆子是受過極刑之後才招供的,這種刑訊之下不會還有人耍花招。

“侯爺, 人心難測。那婆子說早在她還沒和阮夫人出京之時,就被信國公收賣。”

董子澄的意思是在提醒晏玉樓, 也許現在信國公府有意示好。但幾年前就不好說了, 那時候正是兩人鬥得最厲害的時候。

晏玉樓冷著一張臉, 她知道人心難測。在桃林那一夜之前, 如果有人告訴她信國公收買侯府的下人想害她, 她定然相信。但在雁秋山時, 他能義無反顧隨自己跳下山崖,足見他對自己的心意。如果幕後之人真是他, 這世間她不知還有誰能相信。

她堅定搖頭, “不是他!”

孟進皺起眉來,侯爺一直和信國公不對付, 怎麼這麼肯定不是信國公做的。難道侯爺忘記上次滸洲之行差點喪命的事情嗎?

那件事情大家都傳是信國公做的, 難道侯爺自己沒有懷疑過嗎?

“侯爺, 那婆子不像說謊,信國公一直與您作對,他有害您的理由。”

晏玉樓垂眸,他怎麼可能有害她的理由,康哥兒是他的親骨肉,他疼都為不及,怎麼可能會用那樣下作的法子害自己的孩子。

彆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啊。這世上就算所有的人會害康哥兒,他也不會。

“不是他。”

這下孟進沉默了。

晏玉樓起身,沉著一張臉,“走,再審審那個婆子。”

董子澄和孟進連忙跟上,一起到了關賴婆子的地方。要不是那身上的衣服還能看出樣子來,她幾乎都認不出這個人是賴媽媽。

全身沒有一處好肉,像一團爛泥似的。

人被潑醒,爛泥之中抬起一張臉,臉是完好的。

看到晏玉樓,賴媽媽恐懼地尖叫起來,“侯爺…奴婢已經招了…奴婢全都招了,是信國公…是信國公讓奴婢乾的。求您讓人給奴婢一個痛快吧!”

晏玉樓俯首睨看著她,眼眸冷如寒霜,“你說是信國公讓你做的,你可曾私下親眼見過他?”

“…沒有,奴婢這樣一個低賤的人,信國公怎麼可能親自見…是他府上的一個婆子…是那個婆子說的…”

“那你怎麼肯定那個婆子就是信國公的人?”

賴媽媽痛苦地嚎叫起來,她渾身都痛,沒有一塊好肉。如今不求活路,隻求彆人能給自己一個痛快。

“…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她給了奴婢一千兩銀子。一千兩啊…嗚嗚,奴婢一輩子也賺不到啊…求求侯爺,奴婢什麼都招了,您給奴婢一個痛快吧!奴婢求您了求您了…”

晏玉樓怎麼可能會給她一個痛快,她在起心害康哥兒的時候就應該想過後果。一千兩銀子,榮昌侯府的小世子就值一千兩銀子,真是該死!

她開始想爬過來,看著就像一團爛泥在蠕動。

“求您了…求您了…”

晏玉樓不為所動,麵無表情地睨視著。

“那婆子多大年紀,什麼長相?”

董子澄呈上一張畫像,這是此前根據賴婆子的供述畫下來的,上麵還有賴婆子的畫押。極為普通的一個婆子,丟在人堆裡都找不出來。

如此特征模糊,極容易讓人忘記的長相,大多都是做細作的料。

晏玉樓想到的這婆子既然在出京之前就被人收買,這幾年在滸洲時定然沒少使壞。阮從煥和四姐的關係變成那樣,其中一定有這婆子的手筆。

“人吊著氣,彆輕易讓她死了。”

賴媽媽一聽,嚎喊得更是淒厲,“…奴婢都招了,是信國公做的,侯爺您給奴婢一個痛快吧!”

晏玉樓恍若未聞,她從來都不是真正的善心之人。對於害她的人,她自認為做不到善良大度。這個婆子敢害康哥兒,就得承受她的怒火。她毫不心軟地離開,一出屋子便看到哭得雙眼紅腫的晏琬琰。

“樓兒,我都聽見了,賴媽媽全招了,是信國公在暗中使壞,你把她放了吧。看在她對我忠心一片,侍候我多年的份上,你就饒她一命吧。”

晏琬琰沒有看到裡麵的情形,她還不知道便是放了賴媽媽,人也是活不成的。她倒不真認為事情是信國公指使的,隻想著賴媽媽沒有牽扯她,可見是個忠心的。

這樣的忠仆,世間能有幾個。

晏玉樓有時候特彆想打開這個四姐的腦子看一看,看看裡麵裝的都是什麼東西。安兒的情況那麼糟糕,她這個當娘的竟然還有閒心操心賴媽媽。

她難道忘記了,要不是賴媽媽,安兒怎麼會遭這樣的大罪。

“饒了她?憑什麼?”

“…她也是一時糊塗,使壞的都是信國公。那個信國公太壞了,他是看不得咱們侯府好。定然是嫉妒你有兒子,所以才會想出這麼陰損的法子害人。”

“你說她一時糊塗,我看糊塗的人是你!”晏玉樓真的怒了,晏琬琰作天作地的時候她都覺得能忍。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沒有辦法再忍,也不想再忍了。

“你說她忠心?你可知道她這些年是怎麼忠心的?你出嫁的時候,母親千挑萬選,替你選的是陪房是晏家的世仆晏海一家。可是你呢,不和母親商量在出京的時候把晏海一家留在莊子上。怕你哭鬨,母親便同意你提拔賴媽媽做管事媽媽。臨行之間母親是再三叮囑你,萬不可偏聽偏信,更不能被下人左右。”

“這幾年,你在滸洲我們鞭長莫及。想著就你們一家三口,沒有長輩沒有姨娘妾室,你總不至於料理不過來。便是有些心眼活些的下人,最多也就是撈些油水什麼的,出不了什麼大事。可是你倒好,事事聽一個婆子的,由著婆子挑撥你們夫妻的感情。”

“…沒,賴媽媽沒有挑撥我們…我們夫妻感情一直很好。”晏琬琰爭辯著,有些生起氣來。她是下嫁到阮家的,夫君萬事依著自己,他們夫妻感情哪裡不好了。

樓兒在說什麼,怎麼無緣無故扯到他們夫妻的頭上。要不是樓兒為了自己的名聲,夫君何至於被貶到豐城。他們夫妻如此相隔兩地,還不都是樓兒害的。

看到她的表情,晏玉樓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你們夫妻感情好?你哪裡來的自信。一個男人處心積慮想要與你和離,不惜敗壞你的名聲,讓我們侯府吃啞巴虧,你還說你們夫妻感情好?”

晏琬琰腦子嗡嗡幾聲,樓兒說的是什麼話,她怎麼都聽不明白了。

她聽不明白,趕過來的杜氏卻是聽明白了。

“樓兒,你方才說什麼?阮姑爺他竟然起了那樣的心思,你為何沒有提過。”

晏玉樓沉默下來,她之所以沒有提,是怕母親多想。也想給四姐留最後一點體麵,不想還是會有這一天。

“他早就生了異心,災銀被劫一事和他脫不了乾係。為了擺脫我們侯府,擺脫四姐他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不顧了。要不是恰巧被我碰到,平兒此時不知流落何方。他滿腹的算計全用來對付自己的妻子兒子,不惜用上苦肉計。一計不成,又生二計,居然散布四姐不守婦道的謠言,幸好被我製止。”

“那個殺才啊!他怎麼狠得下心,琬琰是他的發妻,平兒安兒是他嫡親的兒子啊。他難道都不要了嗎?”杜氏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

晏琬琰也反應過來,拚命搖頭,“樓兒,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我。幾個姐姐中,你最不喜歡的就是我。可是我是你嫡親的姐姐啊,你怎麼能編出這樣的話來傷我的心…你…”

“不是我編的,你以為隻有這些吧?不,還有。要不是我出手,隻怕你不守婦道的名聲很快傳開。不僅如此,你不僅和彆的男人有私情,還生了孩子的事也會很快傳開。到那時,便是我們侯府再權大勢大,也沒臉護著你。你隻有被棄的份,一輩子抬不起頭來。而他阮從煥,則會被世人同情,我們侯府因為虧欠了他,以後也不會為難他,甚至還有補償一二。你看看他的盤算,多麼的精心。這一切,都是為了擺脫你這個妻子。而你居然半點沒有察覺,還自以為自己在他麵前永遠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嫡女,他將你捧著敬著。”

“…不,樓兒你一定是騙我的…他不可能那樣對我…他不會的,他不敢的…”晏琬琰猛烈搖頭,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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