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猜測(1 / 2)

離開行宮後, 姬桑帶人圍了淮南王府, 將王府圍了個水泄不通。

淮南王府內琴聲幽幽,淮南王絲毫不為外麵的嘈雜所動, 沉浸在自己的琴聲中。他不動如風玉冠青衣,身後站著的是王府的老總管。

一曲畢,淨手起身。

老總管這才說了府外的動靜,他聞言僅是扯動一個嘴角分不清是嘲是笑。很快那絲表情隱去,麵上重新掛著如往常一般的從容自若。

徐徐朝門外走去,瞧見門外守著的衙役, 淡淡一笑。

“鶴之, 你這是做什麼?”

“王爺, 昨夜裡行宮那邊有刺客闖入,趙小公子遇害。臣恐有人針對皇室,特調來人手守在王府確保王爺的安危。”

“如此,鶴之有心了。”

“多謝王爺體諒, 得罪之處還請侯爺海涵。此事由李大人負責, 臣是從旁協助。不足之處,王爺多擔待一二。”

李太原心裡發苦。他一個小小的府尹, 這麼大的事情哪裡敢負責。可是他官微言輕,不敢反駁國公爺。心裡無比相信晏侯爺,要是和晏侯爺一起當差, 晏侯爺從來不會讓旁人出頭。

淮南王眸光微閃, 看到苦著一張臉的李太原, 倒也沒有出聲為難, 淡淡地道:“本王知道你們的難處,也願意配合你們。你說出章程來,本王是否不能出府?我王府中人也不能出去,一應采買是不是都由你們送進來?”

“王爺英明,為了王爺的安危著想,這些事情就不勞王爺費心。”李太原擠著笑,一臉討好,生怕淮南王拿他出氣。

誰知淮南王半點不生氣,還很和氣,“如此,本王知道了。”

“王爺,得罪了。”

李太原鬆了一口氣,暗道還是王爺通情達理。就不知信國公是怎麼回事,明眼人一看都知道這事不簡單,哪裡是保護王爺的安危,分明是變相的軟禁。

淮南王雲淡風輕從容有度,似乎是知道自己王府被圍的原因,又似乎僅僅是什麼都不在意。不在意彆人的為難,不在意自己身陷困境。

他能淡然處之,有的人便覺得實在是欺人太甚。

趕來的賀林很是不舒服,要是王府的尊嚴都能被人隨意踐踏,他這個王府的女婿以後走出去不是更被人看不起。

“信國公,你好大的膽子!你可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豈能容你一個臣子撒野!”

“這裡是淮南王府。”

“好,你既然知道這裡是淮南王府,就當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你一個臣子,憑什麼派人圍住王府,難道你想謀逆嗎?”

謀逆二字,讓李太原倒吸一口涼氣。他緊張地看看淮南王,又看看姬桑,心裡打起鼓來。一會兒的功夫,他覺得自己都快站不住了,兩腿開始發軟。

姬桑冷冷看著賀林,“賀駙馬竟然知道謀逆?難不成自己一直存著此心?”

賀林心虛起來,自己確實對王府不滿,對公主不滿。要不是公主太過放蕩,丟儘他的臉麵,他何至於走到哪裡都覺得有人在恥笑自己,處處都抬不起頭來。

他不止一次想過,要將那個放蕩的女人踩在腳底下,看到對方痛悔流涕的樣子。真有那樣的時候他不會讓她死,他要讓她當牛做馬像狗一樣聽自己的話。

一想到這個,渾身都激動起來。被姬桑冰冷的眼神一看,他打了一個抖從自己的幻想中清醒過來。

“你…你血口噴人!分明是你自己居心不良無端派人圍住王府,你到底要做什麼?”

“行山王之孫昨夜遇刺身亡,本官審訊之後發現此事與王爺有關。為免是有人借機陷害王爺,此時保護王爺的安危才是最緊要的。”

他說完這句話,淮南王便深深地閉了一下目。

李太原驚得扶住身邊的衙役,他的天老爺啊,這是要出大事啊!皇室操戈,意味著什麼?縱使他未曾經曆過政變,也知道這代表的是什麼。

要真是那樣,宣京就亂了。

賀林顯然也驚到了,身體有一瞬間的退縮,很快咬緊牙關,怒道:“簡直是一派胡言,王爺對趙氏之心可昭日月,怎麼會與行宮行刺案有關?”

“臣也不信,所以僅是保護王爺安危。”

淮南王仰望著天,平靜的臉上看不出半點悲怒。他還是那般的淡定,仿佛什麼事情都不能引起他的興趣。

“好了,都彆爭了。賀林你且退下,莫要妨礙信國公辦差。”

“王爺…”

“清者自清,本王相信信國公一定會秉公辦理,查清行宮一案的來龍去脈還本王一個公道。”

“多謝王爺。”

淮南王都發了話,賀林便不敢再多爭。事情進行的很順利,整個淮南王被包圍起來。隻許人進不許人出,一應采買都有人代辦。

李太原摸著額頭的冷汗,問都不敢多問一句,生怕自己被牽扯其中。心裡暗忖著,也不知侯爺是何想法,怎麼不見侯爺露麵。

要是侯爺在的話,他還敢打聽一二。

此時的晏玉樓帶了一些人衝進龔府,麵對著龔府一家老小,她的視線定在那桃粉一片的龔家姑娘身上。人人都知道龔府女兒多,親生的收養的分都分不清。這麼一看果不其然,論穿戴還真分不出來哪些是親生的哪些是收養的。那些人中,有一抹粉白最為嬌豔,正是那日倒在她馬車前的姑娘。

隨著她的視線定在那邊,龔映的呼吸漸重。榮昌侯突然闖入,莫非是為了雪娘而來?他這般想,龔老爺和夫人也是這樣想的。

要真是對雪娘念念不忘上門來要人,卻也是不是一件壞事。隻是映兒對雪娘一直鐘情,就怕過後會鬨。

“不知侯爺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望侯爺恕罪。”

“龔大人客氣了,本官有要事在身,這些虛禮便免了吧。”

龔老爺有官職在身,也是他鑽營有道,養的女兒多才謀來的一個閒差。官不大僅七品,在宣京這樣的地方毫不起眼。從前晏玉樓還真沒把這龔家看在眼裡,不想不叫的狗偏咬人,龔家藏得還挺深。

這一家子看上去平常得很,龔老爺略胖帶著憨相,龔夫人生得富態,瞧著就是一位普通的富戶夫人。龔家的幾個兒子也生得尋常,唯一不尋常的便是那些花兒一般的女兒。

“昨夜行宮有刺客混入,行山王之孫遇刺身亡。行宮守衛追查刺客行蹤,追至這附近後沒了影蹤。那刺客受了傷,應該不會走遠,或許正躲在某處養傷。本官帶人上門搜查,還請龔大人行個方便。”

“這…這…”龔老爺驚疑起來,他心裡也沒底啊。行宮質子遇刺,這說不準是那位主子做的。萬一人真藏在他家,他哪裡能讓晏玉樓帶人搜查。

“侯爺,莫不是有人看岔了?本官府上角角落落都有人日日清掃,並沒有看到什麼混進來…侯爺您查案辛苦,要不先坐著喝會茶,下官有一小女沏茶的功夫最是精湛,侯爺可否賞個臉。這些小事,下官讓人去辦,保證連螞蟻都不放過。”

晏玉樓輕笑一聲,這個龔大人還真生了一張欺騙人的臉。說實話麵對這樣一個長相的人,她都不相信對方和那人有勾結。

可是這阻著她搜查的話,卻讓人不由信了幾分。

“本官職責所在,不敢有一絲懈怠,還請龔大人行個方便。”她說得客氣,其語氣卻是不容置喙,要是龔老爺再阻,休怪她不客氣。

龔老爺遲疑一下,嘴裡說著不敢,主動讓出一條路來。

龔家幾子沒有其父的道行深,一個二個臉上都帶出擔心來。晏玉樓看過去時,幾人連忙低頭。有一人低得晚,眼中的憤恨讓她瞧得分明。

她抬著下巴,看向那人。

“這位是…”

“侯爺,這是下官三子。犬子年幼不經事,失禮之處還請侯爺見諒。”

“年幼?”她嘴裡咀嚼著這兩字,倒真是有些好笑。那龔三有二十好幾了吧,在這個年代可不能用年幼來形容。“本官瞧著龔三公子似乎對本官有很深的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