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所謂進化(1 / 2)

就算顧礪羽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等待,但是……同學也好,朋友也好,家人也好,存在的意義不就是當對方努力和承受壓力的時候,就算不能並肩作戰,至少讓他知道有人關心他的結果嗎?

“我在這兒等他一會兒吧。您去忙。”安瀾笑著說。

“可是……主任讓我陪著你。”小護士猶豫了。

“我能有什麼事兒啊?”安瀾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這都快八點了,您不換班?還是沒有其他病人需要照顧啊?”

“你這個學生……”

“您要真對我好,把抽血的技術練練?”安瀾湊近了露出壞壞的笑容。

“討厭,我打你哦。”小護士的臉都紅了。

安瀾故意把臉湊過去,“你打,你打,我給你打。”

小護士無奈地說:“你非要等你的同學,那我去給你找吃的。我那兒還有麵包和牛奶,吃嗎?”

“吃啊吃啊!你真的是最美的天使!”

安瀾就靠著牆,坐在書包上,抱著模擬卷子一邊刷題一邊啃麵包。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一層樓□□靜的緣故,安瀾也比以往要更專注,一轉眼,老師布置的三套模擬卷子他都刷完了,大答題都做出來了,然後趕緊打開微信群,跟其他同學交流答案。

喬初洛的那個omega群不知道在討論什麼,未讀信息都有幾百條了。

安瀾點開來,從最初開始看起,群裡的消息讓他完全愣住了。

[你們看到今天下午的大新聞嗎?顧氏集團的前任董事長顧雲禮在醫院裡信息素暴走,導致整間醫院緊急疏散!幾十名alpha病人受到影響,需要接受特殊治療!]

一條新聞鏈接被甩了出來。

[顧雲禮不就是我們校草的老爸嗎?這條新聞裡不是說顧雲禮在十幾年前因為車禍受傷,卸任了董事長的職務,去療養了嗎?傳說他是成了植物人……對不起校草,我不是故意詛咒你老爸……]

[你這看了這新聞還不明白?a值越高就越接近瘋子!極端、控製欲強而且不容反抗!顧雲禮肯定是瘋了,而且早就瘋了!所以療養之名其實是關禁閉!這也是對校草和校草媽媽的保護,占有欲過強的alpha連自己的孩子都會視為搶奪配偶注意力的敵人。]

[老天爺……好闊怕。]

[怪不得今天校草請假,肯定是處理他老爸的事情去了。]

[好想給校草一個愛的抱抱。]

[搞不好你抱校草一下,就被他的信息素殺死了。校草的信息素濃度肯定也很高……]

言下之意,顧礪羽也有發瘋的可能。

安瀾看到這裡,他能理解同學們的擔憂,但是顧礪羽是和他們朝夕相處的同學,他對其他同學保持距離的原因搞不好就是不想傷害自己在意的人。為什麼不能對顧礪羽多一點信任和理解呢?

安瀾總是想睡覺:[我相信校草的自控能力。顧雲禮是顧雲禮,校草是校草。從他成為我們的同學開始,我從沒有見過他傷害任何人。]

回複完這一句,安瀾就不打算再看這個群裡的消息,而是專心致誌寫卷子。

“吱呀”一聲響起,安瀾身旁的門打開了,有人走了出來。

安瀾的心頭一顫,側過臉抬起頭,就看見穿著藍白色校服的顧礪羽垂著眼看著他。

“你怎麼還在這裡?”

他的眼底有一瞬的驚訝,聲音很輕,像是怕驚動了安瀾他就會消失不見。

“等你啊。你今天又幫了我一次。”安瀾立刻笑了。

顧礪羽的脖子兩側有發紅的痕跡,像是被人狠狠掐過。

整間醫院,會做這樣事情的人,除了被alpha管控委員會帶走的顧雲禮,其他人應該都做不到。

那個人是顧礪羽的父親,在他生日這天選擇了傷害他。

安瀾低下頭,當作什麼都不知道,他把卷子拿開,另一隻手正要撐地起來,但是顧礪羽卻彎腰扣住了安瀾的手,輕聲說了句:“醫院的地彆亂摸。”

說完,很輕鬆地就把安瀾給拽了起來。

“你不餓嗎?”顧礪羽一手拎過了安瀾的書包,另一手把他的模擬卷子塞進了包裡。

“餓了。”安瀾的肚子很配合地發出咕嚕一聲。

“那怎麼不去吃飯?”顧礪羽又問。

“……我想請你吃飯。”

“太晚了,不需要非得今天。”顧礪羽拎著自己的書包,另一手把安瀾的書包掛在肩膀上。

安瀾忍住了沒說,自己的書包被墊在了醫院不怎麼乾淨的地上,你現在把我的書包掛肩膀上,你滿背都是醫院地板上的細菌。

“我就想著你出來的時候肯定會餓。請人吃飯當然要在對方餓的時候請啊。”

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還是你想回家?現在很晚了,你媽媽應該會著急。”安瀾問。

其實安瀾隻需要看著顧礪羽平安出來就好,要真說請吃飯什麼的,確實哪天都可以。

“我媽不在。”

“啊?”安瀾愣住了,今天不是顧礪羽的生日嗎,他媽媽竟然不在?

顧礪羽似乎明白安瀾在驚訝什麼,用很平靜的語氣說:“她不在也是對我的保護。她要是在,會有更大的麻煩。”

“哦。”

“你想請我吃什麼?現在這個點,隻有快餐和南燈街。”顧礪羽回過頭來看著安瀾。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的眼睛裡有一種很溫暖的笑意,讓安瀾下意識去追尋和捕捉,但卻一閃而逝。

“回我家吧。我爸媽不在,我姐姐大學住校,今晚我一個人……有點害怕。”安瀾摸了摸鼻子。

其實他不怕,家裡沒人他才嗨,想乾啥乾啥。

“你害怕什麼?”

“我跟小喬看了鬼片,後勁兒有點大。”安瀾乾笑了兩下,“而且我媽白天給我鹵了肉,正好可以煮麵。一起啊,嘗嘗我媽的手藝?”

“好吧。”

安瀾一聽,高興極了。這感覺比月考進步了一個考場還開心。

顧礪羽比安瀾大方很多,當安瀾還在尋覓要在醫院門口掃個動感單車的時候,顧礪羽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

這還是第一次安瀾和顧礪羽坐在同一輛車裡,他和安瀾之間隔著他們兩個人的書包。顧礪羽一直看著窗外,夜風吹進來,他的發絲被扯起又落下,校服的領口也跟著起伏,冰冷的路燈燈光一片一片掠過,讓他頸間的勒痕變得醒目起來。

安瀾不會去揣測顧礪羽此刻的心境,畢竟他這些年一路經曆過來也許早就習慣了,同情之類的感情對於顧礪羽來說更像是折辱。不是有句話嗎,心若浮沉,淺笑安然。

如果顧礪羽內心平靜,那麼安瀾不會去胡亂打擾他。

“師傅,到了。”顧礪羽的聲音響起。

安瀾這才意識到,他們已經到家了。安瀾本來想要掃碼付款,顧礪羽隻說了一句話:“你最近零花錢變多了嗎?”

“沒有。”

然後,顧礪羽掃碼付款了,拎著安瀾和他自己的書包走出了出租車。

安瀾帶著顧礪羽坐電梯上了樓,一開電梯門,樓道裡的燈就忽明忽暗的閃爍。

安瀾猛地回過頭,對著顧礪羽翻白眼,把舌頭歪到一邊。

“額——”

顧礪羽頓了一下:“你腦抽了?”

“你一點都不怕嗎?”安瀾失望地問。

每一次喬初洛到他們家玩,在走廊裡安瀾會拍一下他的肩膀,等喬初洛一轉身,他就翻白眼吐舌頭,每次都能把喬初洛嚇到原地起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