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6、《販罪》1(1 / 2)

這個鏡頭非常自然,被戴承弼用了幾秒時間,著重捕捉下來。

這些小細節,讓陳凜不經感慨——“戴承弼對於人物的刻畫,愈發細致了!”

夏鬱的演技,更是讓陳凜不自覺就被吸引,‘太自然了,仿佛她曾親身經曆過這一切!’

他在這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已經找不到關於夏鬱的一絲絲痕跡了。

眼前電影屏幕裡的女人,隻有一個名字:張玉琴!

一個普普通通的“在職,家庭婦女”。

如果沒有發生意外,這種平凡的家庭在華夏千千萬萬——

但如果是這樣,那這部影片,極有可能就會演變成一部“俗·文藝片”。

隻“藝術”終究是藝術,而影視藝術的要點,便是衝突、矛盾!

按著陳凜對戴承弼的了解,這條故事線,應該還要墨跡一會兒——

要將那些“最後的、最平穩的生活”講完了,才能爆發衝突!

但突然間。

一個電話的響起,

不隻是打破了張玉琴的生活,更打破了陳凜對戴承弼電影下故事節奏的固有印象!

張玉琴皺了下眉,借魚攤老板的水桶洗了下手,手機跟頭發可沒得比,她還往腿上蹭了蹭水漬,才從布包裡拿出手機,一個舊版諾基亞3310,上麵顯示“劉長棟”。

張玉琴原本皺著的眉頭,頓時消了,眼角眉梢還帶了一抹喜悅。

雖然聲音很生硬,但說出來的話,卻很柔軟,“買魚呢,今晚給你給斌斌煲個魚湯,補一補!”

將一個與丈夫褪去激情,卻仍然渴望著得到丈夫關愛,哪怕是“不耐煩”的催促,都能夠當成是,丈夫關心的,一個不知道是可憐,還是可悲的女性形象演繹的淋漓儘致!

“玉琴……斌斌他是不是去找你了?”

“……沒有啊!”張玉琴皺眉。

她問,“斌斌不在車裡?”

聽到丈夫這麼說,張玉琴還張望了一下四周,平時她總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斌斌,但一晃眼過去,沒見到,這讓她沒來由地,有點莫名慌張。

但下一秒,電話對麵傳來的聲音,讓張玉琴情緒險些失控。

“斌斌……可能丟了!”

直到此時,片頭曲才突兀再現,緊跟著的,是這部電影的名字。

《販罪》;

《crime of peddling》!

中文占據了三分一的屏幕,英文在底下,框下電影的畫麵之中。

也是直到這裡,用了幾分鐘的鋪墊,這部電影的核心主題,平鋪直敘出來了!

陳凜還在驚異戴承弼的快刀斬亂麻,電影劇情卻已經發轉變。

“你是不是有病?跟我開這種玩笑?”

一個表情、語氣的轉變,看似沒什麼大不了。

但效應是驚人的。

短短一句台詞的功夫,陳凜卻感覺到了夏鬱在這一句台詞間,

她語氣、情緒的變化,這幾分鐘故事的遞進!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去買包煙的功夫,斌斌就不見了!”

張玉琴儘量壓製著恐慌、怒火,她知道這時候不是怪誰的時候,找到斌斌,才是最重要的,但是聽到丈夫是因為買煙,才沒看好孩子,她還是忍不住了。

“又是煙,又是煙……你不抽煙會死嗎!”

魚攤老板還在說話,張玉琴卻忘了錢還沒有付,拿著菜就跑,被老板衝上來攔住,她才慌慌張張地付了錢——她平時那麼摳搜的人,卻不要老板找的零錢,拿著菜往外走。

可見她慌張。

當張玉琴回到車上,看著彬彬的書包,但他最喜歡的那個小機器人不見了。

看著劉長棟滿頭大汗,慌張從遠處跑來,劉長棟的性格她了解,不會跟她開這種玩笑,也就是說,斌斌丟了,真的丟了!

她慌了,“你都找過了?”

劉長棟也有些手足無措,

“都找了,四周都找了,我都問過了,他們說——好像看到跟著一個男人走了!”

聽到丈夫這麼說,張玉琴臉色慌張,腿一軟,差點摔了。

好容易穩住神,問丈夫,“警察什麼時候到?”

可丈夫下一句話,讓她幾乎崩潰。

“報警?啊,我忘了!對對對,快報警快報警!”

“你沒報警?”

她有些崩潰,長久以來壓抑的怒氣、委屈沒控製住,將提著的菜,全部丟到了劉長棟身上。

張玉琴眼神裡時止不住的失望,她腿還發軟,沒有繼續指望丈夫,背靠著車,雙手死死捏著隻有一小截的手機,顫抖著,撥通了110!

這一刻哪怕還清醒地認知到,這是一部電影,但是陳凜作為一個父親,真的已經要控製不住手中的全投了,他不知道該誇讚程誌清演得好,還是痛斥劉長棟這個廢物!

警察很快就來到這個菜市場,也很快立案調查,但這個時期,又沒有監控,每天都有小孩失蹤,哪怕警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觸動了不少人員,也隻能得知,是跟著一個男人走了!

“斌斌”的失蹤,給這個本來就“搖搖欲墜”,靠著一張結婚證維持的家庭,一個重擊!

張玉琴跟劉長棟大吵了一架,歇斯底裡,狠狠地打他咬牙撓他。

劉長棟理虧,也對兒子有一份真感情,內疚自責,任由張玉琴打罵他,但是吵又有什麼用?

劉長棟對張玉琴可能沒什麼感情了,但對這個獨子斌斌,還是非常喜愛的,是他命根子——他一咬牙心一狠,為了孩子,也為了他以後良心不遭譴責,他不論如何也要找到孩子!

“斌斌可能被人販子拐了!”當得知這個消息後,張玉琴再也沒有能夠睡一個好覺,每天不是哭,就是跟劉長棟大吵大鬨,根本冷靜不下來。

直到劉長棟提議,登個尋人啟事,她才恍惚回神,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兩人商議過後,打印了幾百份的紙張照片。

但結局顯而易見的,沒有用,一天、兩天、三天——整整一個月過去了。

兩人走遍了小縣城,還去過四周的村子,孩子音信全無。

斌斌失蹤前,張玉琴還渴望著劉長棟的夫妻之情,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可能是劉長棟跟人廝混、或者犯錯,她極力的忍耐,她其實早就失望透頂了。

兒子對她來說,就是生活裡不可或缺的精神寄托,兒子還在,她就什麼都能忍耐。可如今失蹤了,對張玉琴來說,那是天都塌了。

最可笑的事,斌斌的失蹤難得的,讓這對早就離心的夫妻找到了同一個目標——劉長棟仍然每天都在尋找,而張玉琴除了找孩子,每天都會去公安局,每天都有偵破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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