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就是最簡單的碎米粥,香糯綿軟,稀稠適中,入口即化。米香充斥著整個口腔,腸胃熨帖而舒適,脆嫩的小黃瓜,酸甜的蘿卜絲,若不是大夫叮囑不能多吃,齊慰甚至想把這些全都吃光。
雖然吃得不多,但是齊慰那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血色。
他對福生說道:“去把這幾天的軍報拿來。”
“國公爺,陳大夫說了,您要多休息。”福生站著沒動。
“聽話,去拿來”,齊慰微笑,“我沒事了,閻王爺不肯收我。”
福生扁扁嘴,強忍著沒有哭出來,他轉身去了書房,片刻後抱了一大堆軍報和兵部轉過來的折子回來。
走到門口,正好撞上同樣匆匆過來的魏明政。
“你這麼快就回來了?”福生問道。
魏明政破天荒地沒有理他,大步走了進去。
“國公爺,咱們晚了一步,陶家人全都死了,老少十二口,一個活口也沒有留下。”
齊慰歎了口氣:“把這件事告訴呂河營的人,讓他們知道,被人滅口是什麼樣的。”
他又看向徐江笙:“郝衝呢?”
“關著呢,沒有您的指示,末將不敢放他出來。”徐江笙說道。
“嗯,告訴他,我沒事了,給他送幾本書過去。”齊慰說道。
福生把軍報放下,拿起其中一本,對齊慰說道:“您彆廢眼,我念給您聽。”
齊慰頷首,對白康和徐江笙說道:“你們守了一天,去休息吧。”
又對魏明政說道:“你也去吧。”
三人應聲退了出去,到了外麵,卻沒有回到自己屋裡,而是在不遠處的涼亭裡坐下。
徐江笙忍不住,罵道:“彆說是郝衝了,現在我也想去宰了那幫子雜碎。”
三日前,齊慰從呂河營回到京城,在國公府門前下馬的時候,直接栽了下來。
他中毒了!
一路之上,齊慰隻喝過一次水,便是他隨身攜帶的水囊裡。
水囊上插了一根細針,那毒便是經由那根針進入水中。
路過一個叫朱家驛的小驛所時,他們一行曾經停留,吃的是自己帶的乾糧,喝的也是自己帶的水,但是馬匹吃的草料是驛所裡的。
從朱家驛離開後,一路之上,齊慰隻喝過一次水,便是係在馬鞍上的水囊裡。
水囊上插了一根細針,那毒便是經由那根針進入水中。
陶清是朱家驛的馬倌兒,他是唯一一個接近過齊慰戰馬的外人。
魏明政連夜趕到朱家驛,陶清已經死了,驛丞雖然被帶回來了,可是什麼也不知道,好在他知道陶清還有家人。
魏明政找到陶清的家,陶家人已經不知去向,直到今天,他才在跑離朱家驛五十餘裡的山坳裡找到了陶家人的屍體,經陶家的鄰居辨認,老少十二口,一個沒少,全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