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雪懷出了大嬸家的鋪子,一懂百懂,瞬間秒懂了街坊們關愛八卦的眼神。
不用問,那過來散步謠言的人已經走了。
顏雪懷一邊走一邊想著這件事。
彆說什麼身正不怕影子歪,造謠一張嘴,辟謠跑斷腿,眾口鑠金,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顏雪懷把這半年來得罪過的人全都想了一遍,就連剛剛打發走的兩個婆子也算上,她想來想去,能說出這種謠言的,隻能是顏家人。
自從孫氏和顏景修被當堂打了板子,顏家賠了一萬兩銀子之後,她們母女與顏家之間,已經是死仇了。
這仇不死不休。
想清楚這謠言是從哪裡來的,顏雪懷心裡便有數了,她反而不急不氣。
這不知道是顏家哪個傻缺想出來的餿主意,顏二老爺知道嗎?顏景修知道嗎?
他們深愛的家人,正在處心積慮掀開他們身上剛夠蔽體的遮羞布,還嫌顏家不夠丟人,揮汗如雨要在頭頂植樹造林。
這兩位若是知曉了,臉上是綠呢還是綠呢。
這樣一想,顏雪懷便身心舒暢,腳下生風。
她沒去瓷器鋪子,而是去了燈市街後麵的那條小巷子。
孫勝見到是她,沒好氣地說道:“我說話算數,說要在你家開業前兩天,把東西全都送過去,那就肯定能送過去,你催也白催,差一天也不行。”
“孫叔啊,我一句話都還沒說,您就先喊上了,我說我是來催您的嗎?”
伸手不打笑臉人,顏雪懷一副人畜無害的小模樣,孫勝的臉色果然好看了一些,問道:“那你來乾嘛?”
顏雪懷煞有介事地四下看了看:“孫叔,您這裡賣的就隻是飯館酒樓用的東西嗎?”
孫勝斜她一眼:“明知故問。”
“嘿嘿”,顏雪懷笑得天真無邪,“孫叔,但凡是開飯館開酒樓的,總會遇上幾隻醉鬼,您這有沒有對付醉鬼的物事?”
孫勝板著臉,上上下下打量著她:“小丫頭,你可彆玩火,你家鋪子開在會昌街上,那裡緊挨著皇城,我聽說五城司的人天天在那一帶轉悠。”
“孫叔,所以我想要件不引人注意的物件,您這肯定有,是吧?”
顏雪懷一副討好的小模樣,孫勝歎了口氣,進到裡屋,過沒多時,一手一個,拿出兩件東西來。
顏雪懷看到第一件就樂了,彈弓啊。
她有好多年沒有玩過了,在孤兒院時,她是一堆孩子裡彈弓子玩得最好的,不過孫勝的這個彈弓子,個頭要比她玩過的要大多了,顏雪懷比劃了一下,還行。
另一件就顯得普通了。
普普通通一根棍子。
“咦,這還不如我娘的擀麵棍大呢。”
孫勝冷哼:“小丫頭沒見過世麵,十條擀麵棍也比不上一根這個,你朝腦門上來一下試試。”
顏雪懷又不傻,她想試也不會往自己腦門上試啊。
不過,孫勝是話裡有話。
“這棍子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