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之所以最初懷疑的是定國公府,而非睿王府,則是因為他覺得睿王妃嫁,又是剛剛過門不久,即使知道自已的繼母荒淫,她也不敢出手,這種事,她隻能瞞著,免得被京城中人知曉,影響到她的名聲。
而定國公府卻不同,睿王妃雖是繼女,但卻也是定國公府嫁出去的女兒,睿王妃不敢出手,定國公府卻不會,即使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能讓睿王妃的名聲有損,所以如果吳員外和田珍珍出事,最有可能動手的,便是定國公府。
杜老爺和楊娘子的死訊傳來,莫先生便去查了,可是除了查到田珍珍做月子時,楊娘子和很多商戶娘子一樣,曾經登門道賀以外,杜家和顏家便再無交集。
而那次登門,楊娘子也隻送了一籃雞蛋而已。
因此,莫先生才確定,這一男一女的目標隻是杜家。
現在,他從兩名殺手的口中再次坐實了自己的猜測,杜老爺夫婦死了,這兩人便準備離開時豐縣了。
可是吳員外不答應,他不能白被揍,他的大腿上不能白白被人刻字,且,若是這兩人就這麼走了,他怕是這輩子也彆想報仇了。
“現在城門關了,他們不能出城,你馬上派人,到城門口守著,不能讓他們活著離開時豐,老子這傷不能白受,一定要讓他們拿命來還!”
吳員外氣極敗壞,莫先生直皺眉,他指指地上的兩個人,道“老爺,這會兒再去雇人怕是來不及了。”
吳員外大怒“花錢雇來的也是廢物,還不如咱們自己的人,去,把咱們留在城裡的人全都叫過來!”
莫先生眉頭動了動,吳員外是要魚死網破嗎?
“老爺,這兩人不是衝著咱們來的,咱們見好就收吧。”
“去你媽的見好就收,刀子沒有割在你腿上,少廢話,快去!”
吳員外對莫先生素來敬重,現在爆了粗口,眼見是真的急了。
莫先生歎了口氣,轉身走出院子,叫了一名心腹過來,讓他把住在口子巷的人全都叫過來。
口子巷離吳府不遠,那裡住了五十多人,都是吳員外豢養的青壯,這些人平素裡不出來,但凡生意有搞不定的事,這些人便會過去,將人打個半死。
片刻之後,這五十多人便在吳府聚集了,吳員外被人攙扶著,站到台階上,看著被火把映紅的年輕麵孔,吳員外大吼“一顆人頭三百兩!”
一顆人頭三百兩,兩顆就是六百兩。
在時豐這個窮得鳥不拉屎的地方,六百兩銀子,足夠一家十幾口吃喝不愁一輩子。
這五十多人誰也沒有見過那兩個人,見過那兩人的現在還躺在院子裡,無奈之下,莫先生隻好派人去把酒樓的夥計叫了過來,那夥計是見過這二人的。
五十多人浩浩蕩蕩出了吳府,莫先生親自指揮,一隊去了客棧,另一隊則埋伏在去城門口的必經之路。
吳府終於恢複了平靜,吳家的少爺和小姐們全都沒有出來,這些日子,家裡鬨得不可開交,父親受傷,脾氣乖張火爆,母親一反常態,狀如瘋婦,每日虐打姨娘和通房,父親卻不聞不問,庶子庶女們整日惶惶不可終日,嫡子嫡女也沒有好到哪裡去,生怕母親真的瘋了,父親會將母親掃地出門。
今天晚上,他們躲在各自的房中,聽著家裡的動靜,越發害怕。
直到聽不到外麵的聲音了,吳二小姐才大著膽子去了母親的院子。
吳太太目光呆滯,看到女兒來了,她衝上來將女兒緊緊抱住。
“你爹他瘋了,他被那個女人蠱惑,真的以為自己要做皇親國戚了,他瘋了!”
吳二小姐一怔,問道“娘,您說的是田氏嗎?”
吳二小姐待字閨中,可是街上的傳聞她也聽到一些,再加上母親獨自哭罵的那些話,她大致是明白了,父親之所以會被捉奸,是因為那個被顏大人休棄的田氏。
“她?她算個屁!”吳太太越想越怕,她拉住女兒的手,急急地說道,“娘想好了,讓你提前出嫁,你嫁出去,就和吳家沒有關係了,再大的禍事,也不會牽連到你。”
吳二小姐早就訂親了,未婚夫是府城的一名秀才,雖然家境比不上吳家,可卻是實打實的讀書人,日後有望科舉入仕,母親托了人,好不容易才給她訂下這門親事。
婚期臨近,就在三個月後,嫁妝都已經準備好了,想要提前,並不是不可能。
“可是,娘為何要急著把女兒嫁出去,府城離時豐那麼遠,女兒嫁去以後,怕是一年到頭也不能回來一趟。”
“不能回來就不要回來,這個家,你離得越遠越好”,吳太太想了想,狠了狠心,說道,“你爹自從上次從府城回來之後,就像是被豬油蒙了心,一門心思要去勾搭那個姓田的小妖精,那個女人沒安好心,我勸過你爹,他卻說我頭發長見識短。”
從府城回來?
吳二小姐想起來了,父親要到府城辦事,剛好也要和她的未來夫家確定婚期,便帶著娘一起去了。
好像就是從那次回來之後,家裡便有了變化。
“您說的那個女人,是田氏嗎?”吳二小姐試探地問道。
“當然不是,姓田的什麼也不是,不過是個肚子而已”,雖然隻是個肚子,可是吳太太依然咬牙切齒,恨不能把田珍珍扒皮抽筋,“那次從府城回來的路上,在路邊館子裡落腳打尖的時候,有幾個人也在那裡,他們的馬車壞了,一時半刻修不好,你爹見他們說的是官話,且談吐不俗,便和他們搭訕,說著說著,那幾個人的女主子便過來了。
你知道你爹,那就是個見到女人便走不動的,偏那女子,穿著打扮與眾不同倒也罷了,偏偏還戴著麵紗,京城的大戶女子才會戴麵紗,咱們時豐縣就沒有戴那個的,你爹立刻就像是狗見了骨頭,唉,算了,我懶得說了。
後來,他和那女子一見如故,還把我們的馬車讓給了那女子,害得我們在半路上多待了兩天,才讓人重新買到馬車回來。
我以為這件事便過去了,早就拋到腦後,沒想到過了半個月左右,家裡來了一位客人,正是那女子手下的一名管事,那女子一心向佛,如今住在城外十裡的祥雲庵,祥雲庵裡原先有兩位師太和一位帶發修行的女居士,那女子給了銀子,把這三位全都請走了,她成了祥雲庵的主人。
你爹就像是中了邪,讓我帶著你過去拜訪,還說他慧眼識珠,這女子定當出身不凡,我才不想讓你去見那個來曆不明的女人,便沒有告訴你,自己去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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