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三天後的男子一百米決賽重賽,劉易斯還是有希望奪金的。哪怕真的失敗了,兩金一銀,這個成績也不算差了。
話雖如此,劉易斯最終還是冷著臉拒絕了記者采訪,在離開前,還特地回頭看了一眼中國隊方向,暗暗在心裡對自己說:下一次,我一定能戰勝你的,宋。
被無數人惦記著的臭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掙脫了一群人的束縛,委屈巴巴的拽著喜寶的胳膊不放手:“姐,姐你不能丟下我!姐!”
一旁的林教練等人也回過神來,拿來了國旗想讓臭蛋繞場跑一圈。然而,臭蛋看似脾氣好,可有時候小孩子脾氣一上來,鬨起彆扭來卻真不容易哄好。趕了巧了,這會兒臭蛋就給犟上了。
要姐!
就是要姐!!
除非媽能來,不然就是要拽著姐!!!
林教練心裡苦啊,這孩子平日裡不是挺乖的嗎?咋說
鬨脾氣就鬨脾氣呢?擱在彆的場合也就算了,偏偏就是現在!
教練們站在跑道上就開起了小會,開始緊急商討對策,最終討論出來的結果是…
“宋言蹊你受點兒累,陪著他繞場跑一圈唄。回頭我一定跟我們領導還有你們學校說,你表現特彆好,為奧運事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要不怎麼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呢?臭蛋倒是沒哭,可一副倔脾氣上來的模樣,眼下情況特殊,就隻能先順著他了。
這陪著臭蛋跑一圈是無所謂,可什麼叫做為奧運事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喜寶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索性先把自己的胳膊從臭蛋懷裡一點一點的抽出來,歎了一口氣:“行了,拿上國旗,咱們走吧。”
幸好繞場一周也就四百米,喜寶跟在臭蛋身旁,還不忘提醒他慢點兒跑,快了她可跟不上。
“姐,我知道的。咱們不跑慢點兒走,讓他們把咱倆拍的好看點兒,回頭媽在老家就能看到我倆上電視了,多棒!”臭蛋美滋滋的把國旗頂在頭上,還知道學人家衝著
兩邊的觀眾席招手,“這下媽總能看到了吧?奶也能吧?”
“能。”喜寶一麵給予了肯定的回答,一麵忍不住開始尋思,臭蛋這是故意的?故意拖著她一起上電視?奶和媽一定會高興的,就是…
噢,可憐的毛頭哥哥。
毛頭還沒看到這一幕,他這會兒正在劇組裡,雖說男子二百米決賽相當得吸引人,可畢竟這年頭各種電子設備都還不流行,他又忙著拍夜戲,壓根就不知道臭蛋又一次奪冠了。
不過,毛頭遲早會知道的。
而此時,老宋家那邊早已歡呼聲震天了。
也是從這一天起,他們真切的感受到了臭蛋那無以倫比的速度,也聽到了電視裡的播報員對臭蛋的形容,人家管臭蛋叫做——百米飛人!!
百米飛人臭蛋的成功,離不開那些年到處找媽的經曆,當然也有一定的遺傳基因,反正村裡人從今往後隻要一提起臭蛋,就忍不住先提一句他那個健步如飛的親奶。
——跑得比發瘋的野豬都快啊!!
——他們家的人,生來就比旁人跑得快!!
不過,真要刨根究底的話,臭蛋之所以成功,還得歸咎於袁弟來。
儘管袁弟來並不感到高興。
同樣不覺得高興的還有京大的女同學們,尤其是被喜寶頂了的那位。她們並沒有跟隨一同前往田徑場館,而是待在奧運村酒店裡,幫著做文字翻譯音頻記錄等等。不過,因為大部分比賽項目都已經結束了,這會兒她們也不是很忙,起碼還能抽出時間來觀看現場直播。
電視機酒店裡就有,而且早不早的就被人調到了奧運頻道。
等到了時間,留守酒店的人們都聚在了電視機前,親眼見證到了臭蛋像是被野狗追一般,“嗖”的一下竄過了終點線…
當那一幕出現在電視機裡時,在場的所有人齊刷刷高聲歡呼,慶祝中國再添一金。
然後,就有人笑不出來了。
喜寶出現在了鏡頭裡,雖說並不是她故意闖入鏡頭的,而是人家鏡頭本來就集中在臭蛋身上,隻是隨著他移動
到了旁邊。就這樣,喜寶入了鏡頭,還是個特寫的大鏡頭。
這還不算,接下來的慶祝活動裡,喜寶一反常態的跟臭蛋形影不離,哪怕以前她也有跟在臭蛋身邊,那一般也都是退到了安全距離的,也就是鏡頭之外。可今天,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反正隻要是有臭蛋的鏡頭,必有喜寶。
京大女同學們:…
原本被分配在田徑隊卻不幸被喜寶頂了的嚴同學:…
說好的隨行翻譯不能入場呢?
而且喜寶她翻譯了嗎?反正鏡頭所到之處,就沒看到她有做什麼事兒,就是跟著她弟弟走,走哪兒跟哪兒。
“像個跟屁蟲一樣!不就是仗著自己堂弟是國家隊的嗎?了不起啊!要是讓我去,我一定能比她做得更好!”
劉曉露斜眼瞧了瞧已經嫉妒得快發狂的嚴同學,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個得意的笑,心道,有個奧運冠軍的弟弟還不算了不起?她家的蠢弟弟除了吃就是喝,屁事兒不乾!
“你笑啥?”氣得要命又扭頭看到了劉曉露嘴角那絲笑,嚴同學本能的感覺對方是在笑話她,當下忍不住懟了
回去。
哪知,劉曉露隻是麵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不解的問:“我笑啥?我高興呢,咱們國家又多了一塊金牌,我太高興了!”
嚴同學一口血哽在嗓子眼裡,上不去下不來的,氣得她猛翻白眼,結果一個轉身,就看到領隊之一的謝少站在自己身旁,當下忙收斂了神情,語氣格外溫柔的問道:“謝乾事,你今個兒怎麼沒去比賽現場?”
“有事。”謝少淡淡的應了一句,轉身離開了電視機前。
“彆看了,人都走了,再看那也不是你的。”這回倒不是劉曉露開口了,而是另外一個慣常瞧她不順眼的女同學,“人家喜歡的是誰,你心裡就沒點兒數?”
“要你多事!”惡狠狠的瞪了說話之人一眼,嚴同學氣惱得轉身走人了。
在外人看來,她的家世是很不錯,可說真的,家裡又不止有她一個孩子,資源就那麼多,要不是因為她本人足夠爭氣,怕是好處都得留給哥哥弟弟們了。可謝少卻不同,都說他是謝老將軍最疼愛的孫子,而且本人也出挑,要
是…
不試試又怎麼知道不成呢?橫豎她已經決定去留學了,萬一失敗了,再美國待個幾年,回頭誰還會記得那點兒芝麻綠豆大的小事兒?
打定了主意,嚴同學急匆匆的追了上去,眼看謝少的背景已經消失在酒店門外轉角處了,她高喊一聲:“謝乾事,你等等!啊——”
還在比賽場館裡的田徑隊,終於在比賽結束一個半小時以後,離開了場館,坐上了回奧運村的大巴車。
負責接洽各方麵聯係工作的領隊,已經找各種借口等了好一會兒了,眼見田徑隊一行人都到齊了,那姓謝的渾小子還沒來!不得已,他隻能一擺手,決定先回去再說,心下卻一直在暗罵,明明說好了會趕來的,居然跳票了,還想不想追媳婦兒了?又瞥了一眼坐在大巴車中段的新晉奧運冠軍和他姐,他總覺得謝某人的追妻路將會很艱難。
確實挺艱難的。
謝少也沒想到,還有人蠢到沒注意台階,直接從酒店大門處,跟個水桶一樣咕嚕嚕的滾到了最下麵的水泥地上。雖說一共也就五個台階,可現在是大夏天的,一路滾下
來,手肘和膝蓋全磨破了,暫且不清楚有無傷筋動骨,可也不能就這樣把傷員丟在這裡不管,謝少隻能回頭先將人往醫院裡送。
送醫,通知京大老師,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饒是謝少已經很著急的往回趕了,可最終還是沒能趕上,田徑隊早已結束了所有的行程,回到了酒店裡,吃過一頓豐盛的午飯,該休息的休息,想出去浪的也沒人管,橫豎接下來田徑隊統共就隻有兩場比賽了,還全是臭蛋的個人賽。
更確切的說,是臭蛋的個人表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