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3(1 / 2)

有棲川月胡思亂想,盯著手機屏幕麵色凝重,心中有一絲不妙的預感。

他知道自己之前都是在胡思亂想,boss在對自己下手後已經有了足夠的把柄控製琴酒,根本不用多此一舉來讓自己趁手的工具收到損害,琴酒也絕對不是什麼“外表冰冷內心卻一直渴望光明、為難於觸碰到的希望留有一絲柔軟”的這種讓人作嘔的設定。

他就是一個無謂善惡,行事隻依照自己認定的準則而行動的、冷漠透頂的人,唯一能讓他妥協順從的也隻有一個人。

說順從也不恰當,事實上,他的一切準則亦是基於有棲川月製定。

而這也並不是有哪位所謂的命中注定,隻不過是因為過去相伴走過的所有磨難挫折。

但現在……

“算了,月哥你知道也正常,畢竟沒有事情能瞞的過你嘛。”本堂瑛祐很快不再糾結這個在他看來並不重要的問題,而是開始進入正題。

“破譯密碼後,我發現這一串字母都是指向一個經緯坐標,對應下來後發現就在長野市靜岡縣的一片已經拆遷改造成商業區的住宅地,那一串數字就是拆遷之前的一戶人家的門牌號。”

“不錯嘛,不愧是本堂君,完全沒有讓我失望呢。”有棲川月一邊緩慢地拖動著手機屏幕思考琴酒出現異狀的原因,一邊分心聽著本堂瑛祐找到的情報。

現在已知的情報是——這個懷表背後暗號代表的坐標一定是伊森本堂認為重要的情報,重要程度足以讓他在衡量之後選擇將一部分至關重要的線索交給一個普通人保管來掩人耳目。

而能夠讓伊森本堂這個已經擁有督威代號、見過無數組織罪證的優秀間諜願意冒著一切功虧一簣的後果帶走的情報也無非有兩種情況。

一種是和組織相關、另一種是與那位boss本人相關。

前者、正如之前所說,對於伊森本堂而言,和組織相關的罪證不值得他冒著風險去獲取,因為這些情報的價值不足以一次性將整個組織一網打儘,反而會讓他們警惕起來,更加收斂蹤跡。

那麼…那份情報就隻會是後者,一個讓那位boss產生強烈的危機、以至於失去以往的冷靜,直接殺死伊森本堂想要將事情掩埋在這裡的重要情報。

有棲川月修長的手指輕輕撚著泛黃的紙張,古韻十足的衣物恍惚間有種時間交雜的錯亂感。

他眼神深邃。

如今明麵上的情報裡,伊森本堂之所以死亡是為了保護同樣進入組織臥底的女兒不暴露身份、因此主動自殺。

但事實上,每一個情報機構都有一條鐵令、即不會讓臥底的親人同樣潛入他所在的組織進行臥底工作。

而且以伊森本堂的能力和氣魄,在本堂瑛海加入組織後隻會第一時間將其趕出組織或者絕對禁止碰麵,根本不會造成那樣可笑的情況。

再者…如果讓有棲川月自己麵臨親人與足以影響世界的目標之間的兩難抉擇,他隻會想辦法掀了棋盤,而不是任由自己成為彆人戲耍的棋子。他認為伊森本堂也隻會選擇這樣。

那伊森本堂的死因就又變成了一個疑點。

但聯係起那段時間那位boss和朗姆的異常——

先是對地位至關重要的組織成員死亡不聞不問、輕易相信了一個剛加入組織不久的新成員“解決了臥底”這種拙劣的借口;再是對這個至關重要的位置足足空缺了四年,直到今年才勉強選擇了本堂瑛祐擔任新一任督威。

而選擇他後,督威手中的情報權限比之過往也縮小了一半有餘。

如果那位boss解決伊森本堂真的是因為他的臥底身份暴露,那他也絕對不會不知道基爾的身份、更不會對此倍加信任。

那麼真相就是,伊森本堂拿到這份情報後發覺了那位boss想要解決自己的心思,因此提前將情報掩藏、把有關情報線索的懷表一個留在自己家、一個交給三橋千裕保管。

將這些處理妥當後,他主動聯係CIA,說明情況後讓女兒同樣來到組織臥底,從而在一次任務中讓女兒按照那位先生的計劃以解決叛徒為理由殺死他。

這樣一來,自己的死亡斷絕了情報的流失、也讓剛剛加入的本堂瑛海接觸到boss,以本堂瑛海的能力,很大概率能夠接任自己的位置,一切都自然而然地發生。

但伊森本堂算錯了那位boss的緊張程度,也沒想到他會因為這件事足足四年沒有將這個位置填上新的人,最終使得基爾錯失了這個機會。

不過,兜兜轉轉,最終這個位置還是被那位boss親手交給了他的孩子。

總之,那個讓boss心神大亂、威脅性極強的情報現在就在那個坐標裡,他們隻要能拿到那個情報,就能為不久後的決戰更添一籌碼。

有棲川月一邊想著,一邊繼續滑動著屏幕。

一個用力過猛,直接翻到了發出的短信的部分。

發過去的那張圖裡,背景是一輪銀色彎月和一片濃重的黑暗。

在月亮的光芒照耀下,隱隱可以看出黑暗下模糊的、交疊著的人體輪廓。

最下一層的人體早已弗蘭脫骨、青白的骷髏在月光下閃著熒熒的青綠色反光。

長著刺人荊棘的花藤從被血浸潤的泥土中鑽出,纏著骨架向上攀爬,到最高處後停留在屍山上的兩個人腳邊,開出一朵朵豔麗的玫瑰。

玫瑰開得極豔、花瓣儘情舒展,上麵的色彩濃鬱厚重,似乎下一瞬就能沁出鮮血。

而被玫瑰簇擁的兩個人,身形更加高大的那個坐在地上,手下撐著已然冰冷僵硬的屍體仍然麵不改色,眼神專注地看向另一個人,是和外表截然不同的熾熱和渴望。

而身形略微瘦削的那一個正半跪在地,一手搭在另一個男人肩頭、另一手貼著對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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