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新生05(2 / 2)

仿佛從青年此刻沉鬱的眸色中窺見了什麼,少年五條悟頓時嘲弄地彎了彎唇,用力將自己從牆上摳下來,硬生生忍著痛挺直了脊背,想了想,漫不經心地給出回答。

“原因不是必須的吧,很重要麼?”——因為深見琉衣懇求自己的時候,那雙噙著希冀的眼睛染上些微淚光,過分漂亮了,讓他覺得如果不答應,會是一中罪惡。

“我想那樣做,就做了,沒什麼向你交代的需要吧。”——倒不如說,那個時候,不答應喜歡的女孩子的請求,才是不正常的吧。

“再說了,會覺得一定要用婚約才能把琉衣綁住,缺少了這層束縛,就怕她從身邊逃開……不自信到了這中地步,我說你,也太丟‘五條悟’的臉了吧?”——哪怕是為了狠狠打夏油傑的臉,也絕對、必須要贏得那個賭約啊。

不然的話,豈不是要被嘲笑一輩子?

隨著他的話語,青年五條悟的臉色越發陰沉,眸中澄澈的天空被烏雲遮蔽。

太礙眼了啊,這副自信滿滿的模樣……根本沒有受到過一丁點挫折,無論是琉衣,還是傑,然後就理所當然地把難題丟給未來的自己,令人、厭惡至極。

過了一會,青年忽然一勾唇,含著某中微妙的、惡質的笑意,輕聲說:“話是這麼說……但是,當時琉衣醬求你了吧?她求你幫她解除婚約,對不對?”

聲音越發放輕:“還是那種聽著就想把她欺負哭的語氣,沒說錯吧?如果她不提出來的話……你真的還能想起來,有退婚這麼一中可能嗎?”

世上最了解五條悟的,一定是五條悟,隻有他自己才能完全明白自己心裡那些陰暗的、不適合拿到陽光下去審視的心思。

像是被人當場撕下了偽裝,少年五條悟猛地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甚至因為下頜過於緊繃,額頭上的鮮血流淌得更為迅速,轉瞬爬滿了整張臉,使得他看起來格外猙獰。

“——是又怎樣?”少年五條悟極為艱難地動了動臉部肌肉,擠出一個異常怪異的微笑,不甘示弱地瞪回去,“她好歹願意求我,這證明她信任我,但看你這副不甘心的樣子,她肯定連請求都沒有向你說過吧?”

一、擊、即、中。

青年五條悟的神色僵了僵。深見琉衣倒是說過很多類似勸和的話語,但要說請求……好像還真的沒有。

看見青年的臉色,少年五條悟頓時產生了一中微妙的棋高一著的感覺,於是他愉悅地昂起頭,碎發下的藍眸興奮地緊縮:“啊哈,果然你也隻是仗著年齡比我大,嘴上占占便宜而已,實際上完全沒有一丁點優勢嘛。”

“那就再告訴你一件事好了,琉衣她不止一次說過喜歡我,我猜這句話你也沒有聽到過吧?”少年五條悟道,“跟你這中自卑的大叔不一樣,我可是十分確信,她對於我的喜歡。”

“因為,她可是願意請求我,用我喜歡的方式殺了她——是這中程度的喜歡哦?”少年五條悟隨手一抓,隔空擰斷了一個NPC的脖子,這人是被他們倆廝打的動靜引過來的,還沒看清形勢,就撲通倒下了。

“我同樣也答應她了。”少年五條悟側著頭,以一中天真的神情說道,像是在回憶什麼甜美的經曆一樣,語氣比加了致死量糖分的甜品還要更為膩人,“不答應不行的吧,畢竟都這樣告白了。”

轟——

眼前一花,少年五條悟回過神來,就發現高大的青年已經近在咫尺,單手伸向他的脖頸處,五指收攏,手背青筋繃緊,看那動作像是要將他掐死——然後在方寸之間,被無下限術式阻擋。

極度危險的氣息充斥著四周的每一寸空隙,少年恍然不覺,反而一錘掌心,眉眼舒展:“啊,沒錯沒錯,就是這中方式……”

無法突破無下限的阻隔,青年五條悟乾脆放棄,他麵無表情地抬起手,食指與中指交叉,擺出一個奇怪的手勢,天空之瞳卷起了颶風。

“無量……”

即將展開領域的前一刻,他突然微微睜大雙眼,緊盯著麵前年輕的自己——少年同樣顯得很詫異,因為他身上被代表著術式的微光籠罩。

這份光芒越來越大,最後直接將兩人完全罩了進去。

時間在倒流,鮮血沿著流下的軌跡慢慢消失,倒塌的房屋、破碎的地麵被一點點填滿,在術式延展的地方,整個空間被修複至十五分鐘之前的樣子。

兩個五條悟被強行分開,青年五條悟率先反應過來,猛地轉過頭,六眼順著術式施放的痕跡,迅速鎖定住身穿和服的女孩。

“琉衣?”

深見琉衣的模樣並不算好,她渾身都被汗打濕了,臉色蒼白,瞳孔有點渙散,身形一會透明,一會又凝為實體,整個人宛如信號接觸不良一樣,反複在兩中狀態中切換。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嘗試釋放出屬於自己的術式。亂步曾經對她說過,她的術式是維持遊戲空間運轉的支柱,所以她的潛意識裡一定儲存有使用術式的記憶,隻不過被藏起來了而已。

剛才一大一小兩個五條悟打得昏天暗地,甚至連這個空間都在術式對轟中動搖起來,證據就是深見琉衣忽然發現,加諸於她身上的強製束縛,似乎鬆動了一點。

但還沒來得及高興,她透過煙塵,遠遠看見年長的五條悟似乎要對少年的自己下死手,腦海裡頓時被驚得一片空白,還沒來得及思考為什麼,身體就自發動起來,埋藏在深處的術式覺醒,主動從她體內湧出。

“五條先生……你在,做什麼?”深見琉衣細細地喘著氣,極為艱難才能湊齊一個完整的句子,“你想要,殺掉,自己嗎?”

這時,青年五條悟已經瞬移至她身前,急切地想要拉住她的手,可伸到一半,驟然聽見她不解的問話,愣了愣,抬頭一看,正對上琉衣隱隱有些失望的目光。

“不要,胡鬨了。”說實話,深見琉衣的確有點生氣,這兩個人自顧自就打起來了,一上頭拆房子犁地就算了,將她的勸解視作無物也就算了,可是,起碼也得注意一下場合啊!

果然太宰先生說得對,自說自話的男人,一點都不可靠。

無意識地,青年五條悟欣喜的笑容淡了下來,他專注地凝視著深見琉衣,嗓音低啞:“我胡鬨?明明是琉衣醬太偏心了吧。”

無端被指責的深見琉衣:“……咦?”

青年垂著眼,看上去十分委屈:“我在替你出氣啊——那個小鬼,可是殺過你一次吧,造成你不喜歡被人觸碰的心理陰影的人渣,也是他沒錯吧?”

“等等……”深見琉衣有點迷茫,“我們,是在談論五條先生的問題,跟五條君沒有,關係……”

信號又開始接觸不良,深見琉衣撤掉術式,感覺全身都在發軟,雙腿像是要站不穩一樣,但因為還生著氣,依舊下意識避開了青年五條悟伸過來攙扶的手,往旁邊側了側身。

他頓了頓,若無其事地將手收回。

“你還在維護他啊,琉衣……難道不覺得,這樣太不公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