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他隨手打出一發赫,赤色的光芒穿過空地,直直打落在正從建築物往外爬的特級詛咒身上,對方則是尖叫著化為飛灰。
“沒意思。”五條悟忽略了麵如土色的詛咒師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轉著手中的墨鏡,撇了撇嘴,“我可是給了你們展示的機會了哦,就這樣而已嗎?”
“真是令人,失望透頂。”
五條悟一字一句地評價著,明明是在損人,笑容卻過分爽朗。
費了半天勁,也沒能碰到這人一片衣角,女性詛咒師氣得臉色發青,咬牙道:“五條悟,你彆太得意了——”
話未說完,她忽然看見五條悟擰起眉,笑容一下子淡去,方才那種吊兒郎當的氣息陡然改變,她難以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就好像是……麵前站著的不是人類,而是什麼怪物一樣,下意識就屏住了呼吸。
怎、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好可怕,這種氣場、再待下去的話,一定會死的!
五條悟沒心情理會這些不重要的敵人,此刻他的心底忽然漫上了一股說不出的煩躁感,仿佛是某種不詳的預兆。
他無意識地握了握拳頭,掌心裡空落落的,就像有什麼東西正悄無聲息地從指間溜走,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有點慌張,蒼藍雙眸中漸漸浮現出一絲慌張。
“……琉衣。”條件反射地呢喃出這個名字,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五條悟猛然回神,看了一眼籠罩在頭頂上的帳,漂亮至極的臉上像是結了一層寒霜。
女性詛咒師還想說什麼,可眼前突然一花,就發現五條悟已經瞬移至自己丈夫背後,毫不留情地捏著他的脖子,把人提了起來,全程用時不超過一秒。
女詛咒師看得毛骨悚然,她總算明白,這個人之前就是逗著他們玩兒,壓根沒認真過!
“你放開他!”
“把帳撤掉。”五條悟像是聽不見女詛咒師的呼喚,麵無表情地命令著,捏著男性詛咒師脖子的手慢慢收緊。
當然,把施術者解決掉,也可以使帳消失,可他留著這兩人有用處,還要拷問出那個縫合線的事情,因此花費了好大力氣,五條悟才勉強壓抑住爆發的殺意。
男詛咒師憋紅臉,擠出一個字,試圖硬氣一點:“不……”
“聽話一點啊。”五條悟的聲音中帶著笑,可殺氣卻在一寸寸淩遲著兩人的皮肉,令他們幾乎喘不過氣來,“我說你們,就這麼想看我發瘋嗎?”
求生是人的本能,等兩名詛咒師的大腦恢複正常運轉後,才發現他們已經在這有如實質的恐怖殺意下,下意識選擇了聽從五條悟的指令,把可以阻擋他離開的帳給撤掉了。
走到帳外的同時,五條悟臉色平靜地抬了抬手,將兩名詛咒師的手腳儘數扭曲,確保他們不再具備逃跑能力後,接著第一時間趕去之前與深見琉衣分彆的地方。
但呈現在眼前的景象,卻令他瞳孔緊縮。
那個叫賀原的輔助監督不見了,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個昏迷的孩子,最最重要的是……深見琉衣消失了。
她不是會一聲不吭就亂跑的性子,絕對是出事了。
那種把心臟攥緊的緊迫感令五條悟顧不上這麼多,他直接跳上半空,感應著自己偷偷留在深見琉衣手鏈上的術式氣息。
“還在附近……”
定位到的刹那,空中的身影立刻消失,五條悟循著術式反饋回來的信息一路瞬移過去,最後停在了一條昏暗的小巷中。
白發咒術師無聲走進去,他一眼就看見了倒在地上的深見琉衣,要不是六眼告訴自己,她還活著,恐怕這一條街巷都會在失控的咒力衝擊下化為烏有。
“琉衣,醒醒。”五條悟蹲下身,動作溫柔地把人抱起來,深見琉衣胸前傷口處滲出的血液已經凝固,鮮紅的顏色刺痛了他的雙眼。
他隻是離開了一小會,隻是一會而已……為什麼深見琉衣會躺在這裡,為什麼會受傷?
“抱歉啊,琉衣……我來得太晚了,所以你生我的氣了嗎?彆這樣,看看我嘛,你還答應了要陪我去約會,琉衣醬不是那種不守信用的人,對吧?”
無人回應。
五條悟拂開垂落在深見琉衣臉側的碎發,他以為自己的雙手會顫抖,可實際上動作卻出奇的平穩,指尖從女孩的眉眼一路下滑,落在柔軟的唇瓣上。
——沒有反應,無論是呼喚還是觸碰,深見琉衣都沒有任何反應。
但她其實仍然有呼吸,隻是醒不過來。
很快地,五條悟意識到這個再明顯不過的事實:像津美紀那次一樣,深見琉衣同樣因不知名的原因陷入了強製沉睡中。
麵對津美紀,他無能為力,這次麵對深見琉衣,五條悟同樣沒辦法將她喚醒。
最強咒術師緊緊抱著懷裡的女孩,他一動不動,隻是將頭埋在深見琉衣頸窩,雪白的發絲散落在她肩上。
他懷抱著屬於自己的星星,可他的星星落下來了。
——五條悟的世界隨之進入了漫長的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