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逢春08(1 / 2)

在對那隻腦髓的拷問中, 五條悟獲知了許多信息。

包括深見琉衣真正的身世,她從小被強迫跟隨在仇人身邊的經曆,以及……被囚禁於異空間中的來龍去脈。

“五條悟, 你這麼緊張深見琉衣, 千方百計想從我口中撬出關於她的一切……怎麼,難道說你很喜歡她嗎?那你不妨猜猜看,她還能活多久呢?”或許是自知翻身無望, 薨星宮的重重封印中,自稱名為“羂索”的腦髓怪物猖狂大笑, 笑聲中滿是惡意, “她的術式是重置, 作用的範圍大得可怕,甚至可以令時間逆流,死而複生——你覺得, 這樣不可思議的能力,會沒有任何副作用嗎?”

屬於最強的威壓毫不留情地碾下來,但羂索硬是咬牙抗住, 斷斷續續地堅持把話說完,完全不在乎會不會激怒五條悟。

“你還不知道吧,深見琉衣所能重置的時間,累計起來最多不可以超過十年——超出這個極限值, 她的身體就會崩壞。按理來說,她以前這麼濫用術式, 早就該死掉了, 但大概是運氣不錯吧, 她被關進去的那個異能力空間, 時間是獨立存在的, 不會消耗掉她術式本身的時間餘額,所以哪怕實驗持續了這麼久,她依舊沒有因為術式的反噬而死亡,反而僥幸活到了你將她帶出來……”

“但是她的好運氣也就到此為止了。”

羂索發出刺耳怪異的尖笑,似乎被此刻五條悟陰沉的臉色給愉悅到了,更加口不擇言:“她的術式還剩下多少時間可以用呢?五年,三年還是一個月?哈哈哈哈,五條悟,你真的以為你能救得了她?”

“居然還自作聰明地把她暴露於整個咒術界的注視下……你不會不知道高層都是些什麼人吧,你覺得他們會同意讓深見琉衣以後不再動用咒術嗎?——絕無可能!”

“他們隻會不停地壓榨她,用她的命去喂養永不飽足的**,直到將最後的一點價值徹底榨乾,就會毫不猶豫地把她拋棄掉,然後對著她的屍體假惺惺地歎息兩聲……”

“你以為我為什麼一定要讓她陷入永眠?那是因為我知道,如果她醒著,她很快就會因為咒術界的壓榨而送命……我是為了保護她!但你呢,五條悟,你卻喚醒了她!”

“五條家主,你想過你的愛有可能會殺死她麼?!”

濃稠黑暗的惡意源源不斷地從那團腦髓中散發出來,他不甘心自己的大業中途失敗,所以極力想要拖著五條悟一同墜入深淵。

然而很快地,羂索仿佛被什麼東西扼住了喉嚨,幸災樂禍的大笑聲再也無法發出來,取而代之的是極其痛苦的哀鳴。

——最強咒術師扯下蒙眼的繃帶,雙指交扣,屬於無量空處的銀色光輝瞬間將一整片區域儘數淹沒。

……

那隻該死的腦花說琉衣如果繼續使用術式,總有一天會因為束縛的反噬而死。

這句到底是真話,還是故意激怒他的假話?

五條悟不想去思考,他現在隻想牢牢地將深見琉衣抓緊,讓這個人待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最好能打上獨屬於他的烙印,這樣一來琉衣就不會跑掉了吧?

恐慌與不安將跳動的心臟攫住,五條悟一直篤定他還有很多時間,他可以耐心地等待。

他能夠教會深見琉衣什麼叫喜歡,慢慢地引導她將目光專注於自己身上,學會去依賴他、學會去向他索取,哪怕深見琉衣暫時不懂也沒關係,畢竟一名備受愛戴的優秀教師是不會嫌棄學生學得慢的嘛。

——但一切的前提,在於深見琉衣會安然無恙地活下去。

如果她不在了……

從薨星宮離開後,五條悟乍然由昏暗的密室進入有燈的環境,下意識地眯了眯眼,抬手擋住頭頂傾斜而下的刺眼燈光,結果在朦朧的光線中,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指處沾染著鮮血。

啊,剛才有點控製不住,所以特意撤掉無限,稍微教訓了一下那隻嘴裡沒一句好話的東西呢……手上的血跡應該就是那時候不小心沾上去的吧。

五條悟歪了歪頭,神色近乎漠然地想。

……如果琉衣不在,這雙手,會染上更多的血麼?

不是屬於咒靈,也不是來源於那群爛橘子,而是自他那被生生剜出的心臟中流淌出來的血。

……大概會的吧。

五條悟是最強,他能夠給予無數人希望,可現在,他隻想要從特定的一個人身上獲得足夠的安全感。

於是,在他自己意識到之前,五條悟就已經瞬移至深見琉衣的房間裡,對上了那雙懵懂柔軟的雙眼。

目光相接的刹那,一貫的遊刃有餘徹底消失,從聽見羂索那些話開始,就隱隱縈繞在心頭的不安宛如藤蔓般攀爬上來,長出帶刺的花枝,尖刺死死紮進他的血肉之中,啃食著為數不多的理智。

尤其是這種時候,深見琉衣還疏離地喊著什麼“五條先生”,試圖跟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真是的,他不是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嗎?

不要再對他的愛意視而不見——也不要再讓他產生眼前之人隨時可能會離開的錯覺啊。

五條悟咬了咬後槽牙,順從著心意,將深見琉衣壓倒在床上。可就算已經如此親近了,內心的煩躁感卻不減反增,幾乎要將他逼瘋。

不夠,遠遠不夠。

哪怕深見琉衣已經被他圈在身下,哪裡都去不了,寄宿在心臟的那頭野獸仍舊在叫囂著饑渴難耐。

為什麼就是不肯承認喜歡他呢?

五條悟凝望著深見琉衣因為被直白點破而略顯慌亂的麵容,放棄了無用的言語,轉而低下頭,直接掠奪了她的呼吸。

鼻尖相抵,唇齒相依,五條悟垂著眼,在深見琉衣驀然睜大的瞳孔中找到了自己清晰的倒影——他早就想這麼做了,五條悟從喉嚨深處發出滿足的喟歎,上次在溫泉旅館的時候,他唯一遺憾的就是深見琉衣喝醉了酒,所以無論他做過什麼,第二天醒來,都像是沒發生過一樣,沒能在琉衣腦海裡留下半點印象。

現在,終於等來了這個難得的機會,在深見琉衣清醒的情況下,光明正大地欺負她。

“琉衣,張開一點好不好,好不好?”五條悟啄了啄深見琉衣溫軟卻緊閉的嘴唇,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慢條斯理地扣著門,一邊乾著壞事,一邊輕聲誘哄。

很顯然,深見琉衣完全被他的突襲給嚇到了,仿佛魂都飛走了,一時之間竟然連抵抗都忘記了,在聽見五條悟低啞的聲音後,臉上神情還迷迷糊糊的,下意識地就按照他說的話去做了。

“對,就是這樣……好乖,好乖。”

五條悟把控著所有的節奏,明明心裡關著的野獸已經在拚命地撞擊著牢籠,弄得全身上下鮮血淋淋,他也依舊遵循著不緊不慢的步調,順著深見琉衣本人怔愣間開啟的細細門縫探入,然後以一種極為磨人的速度仔細研磨。

他給深見琉衣留下了充裕的呼吸空間,這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顯然極大地抵消了女孩的抗拒心理,於是趁著人家還沒反應過來,五條悟精準地扣住深見琉衣放在身側的雙手,一點一點地與她十指交扣,宛若歎息一樣的話語從交疊的唇齒間漏出來。

“琉衣,告訴我,在你心裡……我們是什麼關係?”因為靠得太近,五條悟雪白的發絲有一部分落在深見琉衣的頸間、鎖骨上,他微微一動,發絲就掃過敏感的皮膚,激起一陣微不可查的顫栗。

在感受到男人近在咫尺的鼻息後,深見琉衣停轉的大腦終於重新恢複正常運行,她眼中浮起一絲慌亂,五條悟這家夥……到底在做什麼!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用牙齒咬下去,把趁虛而入的入侵者給趕走,但是在付諸行動的前一刻,卻又莫名其妙地猶豫了。

……真咬下去的話,會很痛的吧?不管是不是最強,舌頭也都是人類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吧?萬一弄傷了,高專會不會讓她賠償?……可她手頭上沒有積蓄啊,付給最強咒術師的賠償金,絕對不會低的吧?

那,那就不能傷到這個人了……深見琉衣這樣說服自己,卻拒絕深想這個念頭的產生,到底真的是因為不想賠償,還是單純出於不願意看到五條悟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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