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科技廚神（3）
程丁香想, 隻要能服軟第一次，就會有後麵無數次。
而向北隱是不想和白芷鬨起來，她能夠理解他, 那就再好不過了。
“但法律不是控製不住的。”白芷冷笑。
可以說感情是難以控製的, 那法律呢？也說難以控製嗎？
眾人一愣。
向北隱和程丁香也看著她，不明白她怎麼提到法律。
白芷看向人群當中一位麵露擔憂的老人, 輕聲道：“全叔, 待會兒幫我找爸的朋友張叔叔, 他們是老交情了, 我想請他和他的侓師事務所幫忙，告向北隱——詐騙。”
全叔, 程家菜的財務，也是程恩從小到大的朋友，關係很好, 也很忠心, 對白芷更是疼愛有加。
“什麼詐騙？白芷你在說什麼？！”向北隱有些失態, 緊緊盯著白芷。
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芷重複：“向北隱，我要告你詐騙。當初你要學我們程家菜的時候, 事先承諾過是要娶我, 現在你學會了, 卻又反悔, 這不是詐騙是什麼？各位師兄師姐都是人證, 當初我成人禮的時候，我媽是錄製了視頻的, 人證物證都有。”
這些師兄師姐此刻對向北隱感觸非常糟糕, 他們覺得是向北隱搶走了本該屬於他們的程家菜秘方。
這會兒聞言, 立刻義憤填膺地說——
“當然, 我們都是人證，當初師父挑選向北隱傳授程家菜秘方，就是因為他要做程家菜的上門女婿，否則秘方概不外傳！”
“對，當初你都答應了，現在又憑什麼反悔？小師弟，你這就是詐騙！”
“你要是不願意，你當初彆答應啊，你不答應，師父自然會重新挑人。”
“而且就算不挑人，我們一樣能夠撐起程家菜！”
“好處你都占了，現在又憑什麼不乾了？”
……
他們相當氣憤，這種氣氛就變成了此刻對向北隱的聲討。
全叔拔高聲音應了一聲：“哎，好！小芷啊，你張叔叔和你爸關係很好，也一直是你爸的律師，他一定會幫你的！”
向北隱的臉色變得蒼白，額頭冒出冷汗。
程丁香咬牙：“程白芷，你要告北隱，這是不想要你們程家菜館繼續開下去嗎？！”
“放心，程家菜館，與你無關。”白芷冷漠地看了她一眼。
威脅。
她會怕嗎？
“你——”程丁香氣得臉色如同調色盤一樣。
半響，她深吸一口氣，再次恢複理智，視線掃過白芷和在場程家菜的其他人，明白他們現在都是站在一條戰線上的。
便伸手拉住向北隱，她說：“北隱，我們走，她雖然是你師父的女兒，但如此咄咄逼人，委實可恨，眼不見心不煩，我們離開這兒！”
“你們不能走！”全叔上前攔住他們，怒道，“你們憑什麼走？向北隱，如果你還有人性，就不要當縮頭烏龜！你師父程恩才剛剛死，你這樣欺師滅祖的東西，淮市的餐飲行業絕對會抵製你的！你當你師父沒有朋友嗎？你當沒有人能夠治你嗎？！”
兩人腳步頓住。
向北隱的臉色更是難看至極。
這個時候怒而離開確實非常不好，程恩夫妻才下葬不久，他這個時候離開程家菜，名聲就糟透了，那些程恩為他引薦的人脈，怕是對他的印象也會非常糟糕……
要等一段時間，等彆人認可了他，等“被迫”離開。
背後，白芷聲音淡淡的：“你們可以走，但向北隱的詐騙罪，我一定會和你們死磕！程家菜值多少？無價，你做好十年以上牢獄之災的準備了嗎？”
向北隱猛地回頭看向她。
“程白芷，你到底要什麼？你這是逼著北隱娶你嗎？”程丁香眼中的嘲諷都快要溢出來，仿佛白芷就是一個死乞白賴非要求愛的女人。
“嗬，他既然背叛了我，就算是再送給我，我也不會要了。”
說到這兒，白芷冷笑：“他用欺騙的手段騙到了程家菜，那我就要他的一隻手，從今往後，再也不能做菜！”
“白芷！”向北隱滿臉的不可置信。
他沒想到白芷竟然要他的一隻手，如此狠心絕情！
“有錯嗎？程家菜是秘方，是你承諾在先之後才學會的東西，現在你要違背承諾，是不是應該把程家菜還給我們？已經學進你腦子裡麵的東西，怎麼還？要你一隻手，合情合理。”白芷緩緩走上前，站到向北隱麵前。
她走得很慢，卻極有氣勢，讓向北隱忍不住後退一步。
“你竟然提出這樣過分的要求？！這是法治社會，憑什麼動不動就是一隻手？！”程丁香怒道，再次恢複了理直氣壯。
“那你說，我應該要什麼？”白芷又看向程丁香。
程丁香深吸一口氣：“我們可以補償你，但要一隻手這樣過分的事情，抱歉，恕難從命。”
她依舊理直氣壯，仿佛是白芷做錯了一般。
向北隱也從驚嚇中回過神，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對，白芷，我會補償你的。”
“怎麼補償？”白芷問。
向北隱張了張嘴：“我會……”
白芷打斷他：“你覺得程家菜值多少？”
向北隱一愣。
白芷繼續：“賠我錢嗎？相當於你要買下程家菜的做法，那就要先對程家菜的價值做估值了。”
“白芷，不能這麼便宜他！”師兄師姐們立刻出聲，憤怒地看著向北隱。
“全叔，我記得上一次美食大賞對程家菜進行過價值估量，當時估量了什麼價來著？”白芷問。
全叔一愣，想了想，還是把那個數字報了出來。
——驚人的數字。
至少對在場的所有人來說，這個數字都過於可怕，無數人窮其一生，都隻能掙到一個零頭。
“你要給嗎？”白芷又看向向北隱。
向北隱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哪有這麼多錢來給！
“那就拿你一隻手換。”白芷緊緊盯著她。
“程白芷！你不要太過分了！！”程丁香咬著牙。
“我過分嗎？是誰無父無母，被我爸養大？”白芷步步緊逼，“是誰失信在前，又是誰哄騙了程家菜？你既然做不到承諾，要背叛我們，那將廚藝還給我爸，有錯嗎？”
向北隱不斷後退，眼中滿是懊惱和愧疚。
“或者……你可以將程家菜再拿出來，教給你的師兄師姐們。”她看向那些師兄師姐，“師兄師姐，你們願意學會程家菜，以後為程家菜工作十年來換嗎？”
“願意願意！”他們忙不迭點頭。
全叔眼神難掩擔憂地看著白芷，想說什麼，又閉上了嘴。
程家菜的秘方，怎麼能夠隨便教給彆人呢？！
全叔很擔憂。
白芷看著向北隱，那些看到好處的師兄師姐們，忙再改態度，圍攻向北隱，聲討他，譴責他。
到這一刻，向北隱臉上漸漸露出絕望。
因為他知道，如果這時候他選擇什麼都不付出的離開程家菜館，這些人都不會放過他。
他們是程家菜的徒弟，是他的同門，他們一起聲討他，告他、登報譴責他，從今往後，他在整個行業內都會受到抵製，再沒有翻身機會……
沒人會願意和欺師滅祖的人打交道。
向北隱一臉絕望。
砍手？不可能的！砍了手他怎麼做菜？
把程家菜教給彆人？那程家菜那麼多，他以後如何揚名？再沒有一展抱負的機會了！
向北隱看向程丁香。
程丁香顯然也想到了，咬著牙看向白芷：“程白芷，好，我們給錢！我們買下程家菜的做法！從今往後！北隱就再也沒有對不起你了！”
說完，她拉著向北隱就要走。
白芷一點不意外她這樣選擇，攔住他們，平靜道：“那立個字據吧，總要定個時間，什麼時候把錢給我？”
“白芷！你怎麼能要錢呢？！”
“是呀，白芷，程家菜是無價的！”
“對對對，那個估值隻是一個估量，程家菜遠不止這麼多啊！”
“是呀，白芷你彆犯傻！”
……
這些師兄師姐不乾了，圍了上來。
白芷並不因為他們的阻攔改變主意，找全叔拿了紙筆，在遞給向北隱的時候，她說：“向北隱，這個錢隻是買下程家菜，我爸對你的養育之恩，我再提一個小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向北隱沙啞著聲音：“什麼要求……”
“五十天後，把程家菜全都做一遍給我，讓我再嘗一嘗。”白芷說。
向北隱點頭：“可以。”
這沒什麼不能答應的，那麼多錢都給了，這點小要求，向北隱拒絕不了。
等到寫完字據，向北隱抿著唇，用陌生的視線看向白芷：“白芷……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爸在的時候，你也不是這樣的。”白芷收好字據，淡淡道。
程丁香冷笑一聲，拉著向北隱就往外走，留下兩個字——
“愚蠢。”
可不是愚蠢嗎？無價的程家菜，就被她換了錢，他們程家菜館沒有能做程家菜的人了，向北隱也可以理直氣壯離開程家菜，重起爐灶！
當年程修就是選擇了錢，後來無限後悔，錢越來越少，但程家菜越來越值錢！
現在，程白芷要了錢，那今後，向北隱可以理直氣壯做程家菜，可以打造另一個程家菜，可以掙出這個數字的幾倍，幾十倍！
程恩如果知道，估計要氣得從墳墓裡麵爬起來吧？
“丁香……對不起，要讓你花這麼多錢……”走出程家後，向北隱一臉愧疚。
程丁香握著他的手，露出笑容：“值得的，這樣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和我在一起了，我們在一起誰也不欠。”
“對！”向北隱也笑了，緊緊握著她的手。
想了想，他問：“那這麼多錢，你……有嗎？”
“我爸還有一些，我可以先借來，剩下的我們賣房子，我們去借，去拉投資，北隱，你的手藝無價，會有無數人願意投資我們的！”程丁香自信地說，眼中閃動著光芒。
仿佛，她的眼前已經出現他們可以打造的品牌。
程家菜，屬於她程丁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