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章(2 / 2)

呂文媗說道:“你和我過來。”

說著,她先走一步,然後走到安靜處等著郭嘉過去。

郭嘉比其他人要顯得淡定的多,彆人驚異於她的武功和手段,而他隻是沒想到他一直以為那不知世事的隱士弟子其實是一個士族姑娘。

他看人也有打眼的時候,這麼說來,這些日子,也是在騙他的了?

士族的教養,哪怕養的最是嬌貴,也不會不通世事,這個認知讓他有些生氣,但是熟悉他的都知道,他越生氣,越難表現出來,所以,他此時,臉上還是帶著笑容的。

呂文媗說道:“我還是會送你到徐州,到了徐州後,我還是要請你喝酒。”

她是不放心郭嘉一個書生在徐州之地亂竄的。

郭嘉以為她要和他解釋什麼,沒想到卻是說這一件事。

他沒有回答,反而走上前一步,欺身上來,已然隻和呂文媗擱著半... 寸距離,他低下頭頭,兩人的呼吸都能清晰可聞。

“徐州呂氏,可是士族?”

呂文媗有些不明白他為何問這個問題,她想了想原來呂文媗一直從小聽到大的榮耀史,於是答道:“呂氏是高祖年間的列侯,是數百年的士族。”

果然是這樣。

郭嘉頓時有些意興闌珊,隻是人卻離得更近了,近得呂文媗一把將他推開。

郭嘉這時候恢複了他平日慵懶的樣子。

“士庶之彆,涇渭分明,呂姑娘可還要請我喝酒?”

呂文媗一聽更覺得怪異,她知道士庶之彆,兩個等級是天然的鴻溝,比如兩個等級從來不曾有過通婚,就可見一斑。至於將士族女送於寒門出身的諸侯為妾,在士族的觀念裡,這並不是聯姻,隻是利益的換取。

想想郭嘉平日裡,也不見他有多在意那些士族,就如糜竺,他還不是想糊弄就糊弄。哪裡又是在意士庶之彆的人?

“你這是何意?”呂文媗不明白的事,自是直接問了。

郭嘉看了呂文媗一眼,她這不通世事的樣子沒得叫他煩心,他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他說道:“酒我是不喝了,你也放心,沒有人會知道徐州呂氏的女公子曾是膽大妄為,敢於威脅曹操的女刺客。那兩位美人,也送予你。”

說到這裡,他就不由地解下身上的酒壺,然後喝了一口,喝了一口後,他心中的鬱結之氣依然不曾消解。

和郭嘉熟稔的好友知道,郭嘉自從婚事黃後,就有些放浪。

郭嘉長得好,才學又極其出眾,願意與之風流的,不僅有歌姬、民女,還有士族貴女。隻是也不知郭嘉怎麼想的,他從來不會對士族貴女有任何的搭理。

士族貴女和歌姬民女相比,天差地彆,士庶之間不通婚,但風流之事,也並非不行。可是,郭嘉依舊不曾給世家貴女有過好顏色。

這其中的原因沒有人知道。

郭嘉兒提時求學,寒門出身的夫子學識淺薄,士族出身的夫子才能教給他想要的東西,所以,他的阿父想儘辦法將他送入了一位士族出身的大儒門下。

師父門下弟子眾多,師母也同樣有著無數弟子。

郭嘉每日下學,他阿父一邊讓他要多加討好士族公子,說是日後可以為官,可一邊又讓他不要和士族親近,讓他遠著,阿父那會兒好酒,在他看來,就是阿父酒喝多了,腦子糊塗了。

求學的日子過得很快,他也從稚子長成了和阿父一樣的高度。

踏青時節,他總能收到師母坐下的士族貴女投放的香包,曾一度惹得戲誌才等幾人的戲謔,他本身不在意,卻不曾想到偶然被阿父碰見,阿父竟然還在他身邊醉酒大哭,他問原因,阿父卻是什麼都不說,隻是立刻要求他歸家,郭嘉不敢違逆病弱的阿父,便離開了大儒門下。

後來,阿父就病重得如同生了魔怔,急著給他定親,偏偏親事還未定下,阿父卻又在一日大罵蒼天而亡。

他處理阿父的後事才知道,阿父也曾是寒門貴子,才學出眾,而他早逝的阿母卻是冀州士族貴女,阿父求學與阿娘相識而傾心,士庶之間天差地彆,互不通婚,結果不言而喻。

短短一份被撕掉一半的血書,郭嘉便是不知發生何事,結合阿母早亡的結局,也能明白。

這些事,他從未與任何人說過。

他應該在知道眼前的人是士族貴女,就應該如同他一直以來的做法,不需有任何交集,可是他現在依然站在這裡,沒有以前那樣走得乾脆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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