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2 / 2)

呂文媗覺得郭嘉也應該收收自己了,不是總是那麼好運留的性命,就像上次的張闓,若非他,還不知道他能不能活著。

就如他所說,人心難測,他便是利用人心讓他們不敢殺甚至舍不得殺,但都改變了他是受製於人。萬一,他哪天計算錯誤,可不就是沒命了,這次趙雲給他一個教訓,也算給他教了一客。

趙雲聽了,心裡反而更不是滋味,從這看出,先生對那位郭奉孝了解之極,而且可以直接替他做出一些解釋。

不過,趙雲甚至更擔心了一些,那短短時間的交鋒,趙雲就明白那郭奉孝就是那種心思極多的人,他是先生的故人不錯,但先生做出的事,誰知道這郭奉孝會不會有彆的心思。真要被他算計趙雲很擔心,不但先生會受到一些危險,而且先生會很難過的。

他大著膽子說道“先生,如今你身份特殊,還需小心一些,便是故人,也難保他始終如一。”

呂文媗的笑容慢慢消散,她望向遠方,她突然想起當初他說過的話,若他投了明主,如果是他主公要殺她,他會怎麼做,當初他沒有回答,呂文媗想想也知道結果了。

一時之間,呂文媗有些意興闌珊起來,她說道“子龍放心,我理會的,你去把他進來吧。”

人還是要見的,到底他現在還沒有明主,至少他們還是朋友,至於未來,那到時候再說吧

趙雲見狀,他就有些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否則呂先生也不會就改變了態度,本隻是諫言提醒一下,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是否是小人之心了。

可是回想一下,再給他重來的機會,這些話他還是要說的。

呂先生的身份一暴露,不知道會麵臨多少人的算計和拉攏,真走錯一步,趙雲也擔心啊。

“諾。”趙雲沉重得雙手緊握,緩緩應下。

呂文媗重新回到屋裡,這時候看到上麵的兩柄劍,心裡就有些複雜難言了。

郭嘉在外頭等了很久,他見到是趙雲出來的時候,他眼裡出現微不可查的失望之色,隻是很快消失不見,誰也不曾發現他的異樣。

趙雲客氣地說道“先生讓郭公子進去。”

郭嘉麵帶微笑,拱手說道“還勞趙將軍帶路。”

趙雲輕點頭,然後主動讓開身,由著郭嘉走前麵。

一路無話,趙雲帶著郭嘉停在院子外就停下來,示意郭嘉身後的八兩和他一起停下,對郭嘉說道“先生就在裡麵,郭公子自去。”

郭嘉輕輕推開院門,院子一切都很新,顯然剛蓋起來沒多久,牛頭山的雪急,這院子和外邊綠色不同,這裡都是一片白色。

顯然是如今她身邊還是沒有伺候的人,更沒有仆從將她院子裡的雪掃走,看來還是如昔日一般,不喜外人,以她如今的重要性,劉備也不可能不送仆從,可她院子裡沒有,可見還是如當日一般獨立自主。

這讓他心裡感覺甚是複雜,回潁川的時候,他其實想了很多,他之所以和她分開後就不高興,他心裡明白自己是被她所吸引,她身上有著這世間人都沒有的一切,他很羨慕也被吸引著,可是他又不敢放任自己下去,他怕自己的初衷會因為跟在她身邊久了,也改變了。

郭嘉是了解自己的,他覺得這是真的很可能,他再在她身邊待久了,他會放棄去追尋明主,找到一個改變士庶等級的機會,而是會在不斷地想保護她,順應她的意思,替她解決麻煩。所以,他其實有辦法跟著她,但是他覺得自己不能這麼做,就離開了。

如今再見,經過幾個月,他想他可以做到心緒的平靜,隻是沒想到她會弄出這麼多的事來。

呂文媗聽到了聲音,可是人進來了卻沒有進屋打招呼,反而擱在院子裡吹北風,她從窗邊向外看去,白紗隱約還是能看到他的身影是站在外頭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呂文媗走上前去,主動將門打開。

入眼的,就是臉色有些蒼白的郭嘉,他穿的比旁人厚重,可見是一個怕寒的身體。隻是,他卻沒有立即進門的意思。

呂文媗感覺到他目光落在她身上,目光有些複雜,她微微避開,寒暄說道“郭公子,進來吧。”

郭嘉見呂姑娘的模樣沒有什麼變化,不過卻感覺到她似乎真切了一些,以前他覺得她是遊離紅塵外的,感覺她對這世上的人和事都不大在意。

大夥都說她是大義之人,為了夏縣百姓,可以不惜麵臨丟命的危險獨闖曹軍軍營,但是郭嘉知道,其實呂姑娘一點都不在意此事,她之所以做了,不過她覺得有必要阻止就去做了。她會為陌生人而出手,會為世間對錯而出頭,也會護著自己人,但都不能否認,這些她都沒那麼在意,仿佛自己是這個世間遺留在外的人。

其實人遊離紅塵外沒什麼不好,世外高人高高受著大家尊敬就好了,可是她偏偏性子是這樣,但是做的事卻不是如此,她比遊離紅塵外的世外高人卻又多了一份赤誠,這讓她原本受人崇敬的環境變得很危險。

現在,她沒有給郭嘉一種遊離紅塵之外的人,她人似乎融入這個世俗,看起來真切多了。郭嘉心中一歎,這樣一來,隻能說明她更加難以脫離這亂世的爭鬥了。

他微微一笑,如同當日初見一般,他說道“呂姑娘,好久不見,嘉此次特意過來,是想姑娘請我喝酒的。”

呂文媗一聽,就知道郭嘉這是想當做什麼都不知道,隻想和她敘舊了,她也暫時丟開心思,懶得去管郭嘉知道她和劉備合作的事。

“我已經囑咐酒鋪的人了,郭公子可隨意去喝酒,酒鋪都不收你分毫。”呂文媗說道,

郭嘉搖搖頭“這請人喝酒,人不到便不算請,呂姑娘可有閒暇,隨嘉一醉”

呂文媗聽了不由一笑,說道“如此,進來吧。”

郭嘉當下不再耽擱,然後進了呂文媗的屋裡,呂文媗此時屋子裡火熱異常,因為角落有了一個偌大的熔爐,熔爐上的火也不過是半熄,但是和外頭的寒冷比起來,屋裡相當的高熱。

郭嘉的臉色稍微好看一些,呂文媗領著郭嘉坐下,然後準備去院子外頭搬埋著的長壽酒,郭嘉任由她去,他將屋子打量徹底,一入目的是各種各樣的架子,架子上擺著很多藥瓶,還有一些他很多不認識的種子和幼苗,邊角更有熔爐和一些礦石,這裡顯然不是呂姑娘待客的地方。

郭嘉走到架子旁,然後看到一盆子裡頭的青色的藥液和一些種子,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呂姑娘研究青菜的地方,這地方用來待他,還真是放心他了。

他看了好一會兒,也不由的一笑,隨後就移步去了另外一邊,然後緩緩在熔爐旁坐下來了,熔爐的火已經半熄,但這裡依然是最暖和的地方,他剛坐下不久,旁邊的兩柄儒生劍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並非儒生劍有什麼特殊,而是在整座屋裡,兩柄劍顯得有些特殊,郭嘉是知道呂文媗是不用劍的,劍也非掛在牆上做裝飾品,而是擺在桌子上,所以放著兩柄劍確實有些奇怪。

呂文媗抱著一壇長壽酒回來,見郭嘉目光放在儒生劍上,說道“便知你聽到長壽酒就會來一趟,這劍是我為你打造的,還差最後劍柄上的紋路,未想我那酒鋪才開業,長壽酒還沒傳出去你就過來了,你來得也正好,既然是送你的,便由你決定刻上何種紋路。”

郭嘉訝異了,沒想到她還精心給他準備了大禮,他不由解下腰間的儒生劍,然後掃視了一下,他的儒生劍確實很舊了,還是他阿父傳下來,他緩緩拔出了劍身,劍也不再鋒利,甚至還有些鈍了,他自己用著都不在意,沒想到竟然被她發現了,而且還在等待和他見麵的時候,在提前給他準備大禮。

他忍不住拿起了其中一柄劍,便是沒有任何裝飾,他甚至沒有拔開看,就已經心生喜愛之色。

“這是送我的”

呂文媗聽出他語中的高興,她靈敏的五識能清晰地分辨是不是他打心裡喜歡,他此時說這話的時候,心跳也急促了幾分,可見是真的喜歡。

這讓她也有些高興,她點了點頭,說道“你幫我良多,我瞧你腰間的劍鈍了,正好我會些鍛造之術,就給你打造了一柄。”

郭嘉眼中透著喜歡,他點點頭,說道“有姑娘所贈之劍,嘉定然好生珍重。”

呂文媗心裡舒了一口氣,隨後說道“另外一柄是我為荀大人所打造,還勞你幫忙贈之”

郭嘉臉上笑容不由一僵,他聽了這話就覺得不對,他此時感覺自己這把劍是因為呂姑娘要給文若造劍才順帶著給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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