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馬上給我下山去。”呂文媗並沒有說他的病情,而是直接提了要求。
郭嘉不由地想抽回手,卻被呂文媗抓住了手腕,呂文媗要想用力,便是八兩也掙脫不開來,更彆說郭嘉這等書生。
見抽不回來手,他就馬上說道:“我離了江東後,一直有好生調養,便是喝酒也隻喝過長壽酒,因此還拒了文若相邀的好幾場酒會。”
呂文媗瞥了他一眼,說道:“我知曉,否則,我早提你下山喝藥去了。”
郭嘉頓時苦笑,呂文媗說道:“你體內寒氣甚多,若不及時治療會一直留在體內,眼下你雖不曾覺得有事,待過些年歲,一場風寒就能讓你去掉半條命,若是你心疾在複發,吐血而亡也並非不可能。”
郭嘉一怔,他的身體有這麼糟糕?
呂文媗繼續說道:“這裡不能再待了,還有……日後你不要在冬日裡隨軍出征。”其實她說得嚴重了很多,他身體雖然受了寫寒氣,但其實還是不錯的,隻是因為心疾比青壯要格外注意一些。可想到日後不再方便去見麵給他把脈,他若投了曹操,無疑會常常隨軍,甚至可能因為戰事而日夜不休地思慮,這樣的情況,便是一個正常人都有可能出事,更彆說他還有心疾,冬日是艱苦的時間,她就這般告誡一下。
郭嘉心裡受用,不過日後冬日不隨軍出征,這事他是無法保證,
“我記住了。”
呂文媗這才鬆開他的手:“我去通知八兩,你隨我一起下山去。”
郭嘉攤開手,說道:“我能說不嗎?”
呂文媗淡淡說道:“不能。”
郭嘉顯得有些無奈,說道:“我去尋八兩。”
這一次呂文媗沒有阻攔。
***
下山的路比呂文媗走上來時要順暢得多,不過也因為照顧郭嘉的步子,她們到了山腳後天就完全黑了。
“前頭有人。”
郭嘉問道:“可能辨明人數?”
呂文媗搖了搖頭,說道:“他們顯然已經生火歇息了,未曾有聲音,難以分辨。”
隨後又說道:“八兩,你照顧好你家公子,我去看看。”
八兩背著厚重的行禮一路上一言不發,這會聽到呂文媗的說話,他放下了行禮說道:“還是我去探探,勞呂莊主保護我家先生。”
說完,不等呂文媗說話,就跑了。
呂文媗走了兩步,終究沒有阻攔,隻是前去探探,隔得遠在不暴露行跡的情況下,八兩在暗處根本毫無危險,倒是把郭嘉留在路上更危險一些。
“歇息片刻。”呂文媗邊說,便從一旁弄了些枝條,然後打起了火石,看來是想生火。
郭嘉微微點頭,很自覺地過去幫忙。
待火升起後,呂文媗就坐在一盤閉目養神,郭嘉就坐在靠樹邊尋了書簡看了下去。
兩人都不曾說話,卻在火光映照下,這兒卻是最和諧不過。
這時候,遠處火光大亮,呂文媗立刻睜開眼睛,郭嘉也抬起了頭,兩人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一絲擔憂,因為這是前方出亂子時的狀況。
就因為前頭出亂子,呂文媗更不好拋下郭嘉去前頭看,這樣一來,不可避免地擔憂八兩。
這時候,呂文媗隱約聽到了聲音,雖然隻是聽得細微,卻也能分辨出至少有數百騎,而且似乎在和人拚殺。
這馬蹄聲頗為沉重,像是重騎兵,而在潁川附近有重騎兵的,隻有曹軍。
曹軍和誰在拚殺?
就在呂文媗疑惑的時候,八兩終於出現了,他臉上帶了些急色。
“呂莊主,趙將軍和曹大公子打起來了。”
呂文媗一聽,還不等八兩過來,也沒和郭嘉說一聲就已經瞬間離開,朝著那火光趕去。
“公子,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郭嘉看著呂文媗的背影久久不從動彈,連八兩過來說話,他也不曾搭理,讓八兩不得不又喊了一句:“公子?”
郭嘉依然沒有收回目光,他幽幽一歎:“走。”
***
呂文媗到的很快,場上的情形頗為嚴峻。
數百的重騎兵已經擺好了陣型朝著無馬的趙雲壓了過去,饒是趙雲也不敢硬接,重騎兵在於一個重字,一人一騎加重長刀,少說也有好幾百斤,被說趙雲,就是被改造的呂文媗也沒法硬接,隻能借靈活的身形將人挑下馬然後瞬間斬殺。
這和千軍萬馬中三進三出不一樣,一個是靠著靈活的武功技巧,一個是直麵的抗壓。
呂文媗觀察局勢,趙雲並沒有危險,而且以他的槍法,要脫離出來也不難,但顯然他並沒有想走的意思,呂文媗便也按捺下來。
今日她見過的曹昂在正中心,他沒有動手,而是在觀察著戰場。
他似乎顯得有些憤怒,少年人臉上也充斥著想上去一戰的意氣,可是被旁邊的親衛死死地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