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文媗知道這是曹操的寒暄話,淡淡說道:“多謝曹州牧此次前來,若有不周到之處,還請海涵。”
曹操連說不敢。
呂文媗都看在眼裡,她不知道為何一瞬間,郭嘉就轉變成這般模樣,一點故友重逢的喜悅都沒有,難道當初她跑了默認拒絕,就變成了陌生人不成?
不能怪呂文媗這般想,她也聽說很多回情人做不成變仇人的事跡,她原本覺得這中間沒有什麼邏輯,想做情人自然是兩人交情不錯,再好的交情,也不至於做不成情人就產生仇恨。
這沒有任何邏輯在,然而她的疑問也得到那群人的解答,說感情就是沒有邏輯存在。
情人做不成成仇人多了去,難不成,這種事被她撞上了?
郭嘉有這麼小氣?
可仔細一想,郭嘉還真是一個小氣人,彆看他沒個正行,放浪不羈的,其實頗記仇,讓他吃過虧的,便是荀彧這個好友,他都會找回場子。
她微微皺眉,不知為何,她心裡甚是不愉快。
當日她走,也是因為不知如何去麵對而已,她還沒有想到如何給答案的時候,這人看她已經是陌生人了。
她想了想,轉頭對袁尚說道:“顯甫,你不用再送了,就替我好生招待曹州牧!”
她話一說完,曹操臉色有細微變化,袁紹臉上笑意越來越深,但是袁尚卻是心中一驚,平日裡,呂姑娘都是三公子三公子的叫,他雖然跟在她身邊一個月,可在呂姑娘心裡還是外人,今日這話,怎麼像是把他當做自己人了?
甚至還可以代表呂姑娘?
這得有多深厚的交情?
袁尚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隻覺頭皮發麻,但不可否認,這番以他為中心的注目卻是讓他欣喜。
不過,他心裡更確定,曹操陣營的到來,呂姑娘確實是有問題,不過看曹操這般客氣又陌生的打招呼,袁尚知道應該和曹操沒什麼關係,他不著痕跡掃向曹操身後,發現此次曹操帶來的人,都還是人中龍鳳。
雖然心中雜念甚多,袁尚還是微微一笑,關切地說道:“交給我好了,你先去休息,我招待他們過後就去看你。”
呂文媗點了點頭,袁三公子也是聰明,知道配合她。
隨後,她再也不發一言離開了此地,讓在場人的心思都瞬間轉了無數圈,呂氏和袁尚關係這般好,這天……會不會變了。
荀彧和戲誌才也是大吃一驚,尤其是荀彧,不過一月不見,這呂氏和袁尚的感覺竟然精進如斯。
他突然後悔起來,當初得知袁尚一直跟在呂氏身後,他就應該重視的,然後想方設法,讓主公請袁尚前去潁川以此支開。
戲誌才低下頭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對袁尚此人有了殺心。
呂氏可以和彆人交好,就是不能成為袁家以及天子的人。
這會很快改變天下局勢,對主公非常不利。
戲誌才今日見到這一幕,連去深究呂氏為何和袁尚這般親近的原因都不想了,他隻想將人除掉。
荀彧輕輕扯了一下戲誌才,顯然大家的目光都在袁尚身上,唯獨他落在戲誌才身上,戲誌才一瞬間的情緒變化沒有瞞過他。
戲誌才見荀彧側眼看向郭嘉。
他心中冷笑一聲,戲誌才不信郭嘉看不出呂氏和袁氏關係密切會對主公的影響,可是因為呂氏卻裝作不知,這會兒他就不信他現在不後悔。
郭嘉依然靜靜地跟在曹操身後,對於場上的情形沒有任何波動,仿佛他就是曹操身後一個普通的下臣。
而後袁尚如同主人一般招呼曹操進客院休息,等到袁尚袁紹走了,郭嘉才緩緩朝著曹操施禮:“舟車勞頓,嘉想先行下去休憩。”
許是郭嘉太過平靜,曹操看向荀彧一眼,荀彧輕輕地點了點頭,曹操也隻能按捺下問話的心思。
戲誌才見郭嘉離開,也朝曹操施禮:“主公,臣也先行一步。”
曹操又看荀彧一眼,荀彧有些無奈,也微微點頭,曹操隻能也點點頭。
曹操見兩個最可能會有意見的人都走了,也無心談事情,說道:“都下去休息,文若留下。”
眾人紛紛應聲。
屋內隻剩下曹操和荀彧兩人,曹操問道:“當日你出使之時,呂氏和袁尚可有如此親近?”
荀彧搖了搖頭,說道:“當日袁尚雖常跟在呂氏身邊,呂氏也是稱呼其為三公子,疏遠之意頗為明顯。”
曹操頓時憂心:“袁尚頗有乃父之風,本初年輕之時,也是洛陽最受世家女喜愛,這呂氏會不會……”
荀彧心裡也不確定,但他還是著說道:“主公,且靜觀其變,先打探一二,若呂氏真有次心,主公不防與袁紹商談聯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