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1 / 2)

1942年,4月,京都。

蕭瑟的街頭零星的點綴著幾家商店,路邊匆匆走過的行人也以婦女和兒童居多。

一個約十五六歲的少年站在街頭慢的走著,看起來有些矮又有一些釉黑,除了五官看起來漂亮以外,找不到其他任何優點。

黑瘦的少年小心翼翼的進了一家雜貨店鋪。

“左次郎,又來了?這次需要些什麼?”老板見著了少年,笑容親昵。

老板姓鬆下,是這附近裡為數不多的幾家雜貨鋪老板,左次郎來的多了便也與他熟稔了。

“鬆下叔叔,告訴你哦,我家夫人昨天生了個男孩子,孩子可好看了,我家主人這下也算是苦儘甘來了。”左次郎翻了翻堆在一起的嬰兒兜襠布。

“那是恭喜恭喜,結婚三年多,這才生了娃,也算不容易了。”老板笑眯眯道:“看來我去年5月份給木村準備的壯陽藥管用了?”

鬆下老板剛一說完,左次郎一臉哭意:“鬆下叔叔,彆說了,你不知道,我去年按照老夫人的吩咐從你這裡把藥拿回去給主人的時候,他可生氣了,甩手就給扔了,要不是雲香小姐在,差點都要打我。”

“哈哈哈哈哈。”鬆下老板脖子笑出了八層皺紋,調侃起來:“不過你家主人也真是,那樣天仙般的妻子,就給放家裡空置著,非要彆人給他埋汰一頓,才去乾活。”

左次郎一臉笑意,湊近鬆下老板小聲道:“這個啊,你不懂。”

“……,你倒是懂了哈?”

左次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嘻,我也不懂。”

說罷翻了七八條兜襠布,又買了幾件日用品,這才出了鋪子。

街頭幾個著了黃綠色軍裝的人站在橫幅前,手裡拿著大標語,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左次郎見得太多了,抱著日用品匆匆的避開了主乾道,從小徑跑了回去。

回到主人家中,左次郎這才鬆了一口氣,將日用品放好,才開始去準備掃地了。

剛一出門便見自家主人拿著一紙信封,眉頭緊皺進了來。

“這是發生了什麼?”

木村海輕輕笑了一下:“沒事,你家主人要高升了。”

“高升?”左次郎麵帶疑問,眼角瞥向了信封,信封上貼著價值五厘的郵票,心中想到了什麼,驚的手中的掃帚掉在了地上。

他的兄長就是因為收到了一封貼著五厘郵票的信封,不久便上了戰場。

“夫人呢?”

“夫人……夫人在屋內,照顧孩子。”左次郎目光有些空洞,話語明顯慢了下來,情緒低落。

木村海將信封藏在了衣服裡,這才敲了敲內屋的門,走了進去。

未來梨佳抱著嬰兒,不知想些什麼,出神的看著,見木村海進了來,這才回了神。

“……旦那,今天有什麼事情,怎麼回來的這樣早?”以往他都是要到五六點才回來,現在才不過上午十點鐘。

“梨佳醬,我想你了,我想多看看你和孩子。”

“你想好給孩子起名字了嗎?”

“我想好了,叫木村青鳥。”木村海笑容燦爛,隻是帶了幾分淒涼。

傳說有青鳥飛過之地就是希望的樂土,看見青鳥的人會獲得幸福。這個孩子就是他的青鳥,這是他們的幸福。

他伸手將她擁在了懷裡,撫摸著她的頭發,未來梨佳瞥到了他懷裡的紙張。

“這是什麼?”未來梨佳隨口問了一句。

“……”木村海沒有說話。

她伸手探入了他的衣服,摸到了它,拽了出來。

一封貼著價值五厘郵票的信。

“這是……?”未來梨佳眸子微紅,聲音有些哽咽。

“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好好的保重身體,這樣我才能放心。”木村海開始慢慢的叮囑她,包括家裡的一切瑣事。

不久,他便整理了簡單的行李,離開了家,自此再也沒有消息。

1941年日軍偷襲珍珠港,第二年,太平洋戰爭爆發,瓜達爾卡納爾島戰役打響,木村海歿於瓜島,屍骨無存。

2018年12月12號,西安。

顧玖手不能動,腿不能動,若不是身子底下墊著氣墊床,恐怕時間一久便會形成壓瘡破潰。

此時幸運的不僅僅是有氣墊床,還有身邊的一個話癆。

顧玖承認若沒有他一直陪她聊天,這兩天肯定會無聊死。

誰理解一個人渾身上下除了脖子什麼都不能動的悲苦?

“顧姐姐,我和你說我名字的故事吧。”齋藤春政已經了解到這位小姐姐的興趣了,隻要自己說小時候的事情,尤其是涉及自己奶奶那輩的事情,她便會聽得非常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