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陣風吹過, 胡綾打了個打噴嚏。
她聽到身後趙路東的聲音。
“你在這發什麼呆，不嫌冷？”
胡綾回頭，上下打量：“你穿的比少, 意思說？”
趙路東大冬隻穿了一件加絨衛衣配條長褲, 照例是一身黑，寒涼的似乎把的輪廓都凍硬了，臉龐清白, 棱棱角角, 稍顯鋒芒。
“萱子了？”問。
“嗯。”胡綾又往路口看了看, 說：“真慘。”
趙路東：“是唄。”
胡綾轉向, 小聲說：“要是菜瓜拿錢之前問你一聲就了。”
雖然她平日裡少損趙路東, 但不得不承認的驗確實還是要道一些。這事發生前就給了明確的預警, 而事情結果也真是如料。
女人麵對能掌控局麵的男人難免感到信任。
“你乾什麼這麼看著？”趙路東斜眼，“彆惡心人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
誰稀罕看你！
胡綾翻了一眼轉過頭。
趙路東站到她身邊，兩人對著寒涼空曠的街道沉思了一會，趙路東發言了。
“不對啊。”
“又怎麼了？”
趙路東琢磨著：“你這人摳門, 這回一口拿出去萬, 你怎麼一句話都有？”
胡綾：“錢是你的，你愛怎麼花就怎麼花。”
趙路東：“不，這裡麵有你的工資和分紅。”
胡綾眼珠瞬圓。
“你說一遍？”
趙路東：“最近手頭緊, 拿不出那麼多現金, 提前支了你的工資, 找阿津借的。”
胡綾頓覺周身寒風瑟瑟。
趙路東凝視她的臉, 一會紅一會綠一會黑。最後深吸了幾口，生生把有話都咽了下去，隻吐出一個字。
“……。”
趙路東驚訝道：“居然發火？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胡綾說：“倆都這樣了還發什麼火？說了, 救急不救窮，人家著急救命，當然能幫就幫，為什麼要發火？”
可能是被趙路東誇張的表情傷到了，胡綾忽然感覺有委屈。她是摳了一，但那是生活迫，她也不是一毛不拔的冷血怪吧？
“在你眼裡是這樣的？行，趙路東，你行！”火上來，胡綾甩手就。
“哎，開玩笑呢。”趙路東伸手拉她，胡綾怒道：“放開！”趙路東不放，握住她的手腕，給她拉到後麵，笑得跟什麼似的。“說了開玩笑呢，用不著你的錢。”
太陽快要落山了，剩無幾的餘暉照在趙路東的臉上，色澤清淡。
胡綾忽然被這近距離的臉晃了下神，她咬牙道：“彆笑了！一臉大褶子！”
趙路東身體精瘦，尤其臉上，皮薄得很，笑的時候嘴角眼角都很容易掛上笑紋。
“說誰褶子呢？”趙板難得反駁一句，“你褶子，臉上全是肉。”
“什麼？”胡綾大怒，“你說什麼！誰臉上全是肉？！”這話聽著比說她摳門更加刺激她。胡綾掄起手臂就要抽，趙路東連忙扣住她手腕，不讓她進一步進攻。
“你給放開！”
“放開行，你彆動手啊。打人賊疼不知道嗎？”
“說誰！你說誰！你給放開！”
她答應，趙路東就是不鬆。用力巧，也怎麼使勁，胡綾就是掙不開，而且身體失衡，還越來越往身上靠。
胡綾身上發熱，又在這打鬨之中感覺到一絲莫名的愉快。
不過一直處在下風讓胡綾有些接受不了，轉身想要回擊。她腦袋一歪，恰這時趙路東低著頭，她的臉扭到的右側，嘴唇碰到了的耳朵。
又軟又涼。
這跟拿手碰的感覺完全不同。胡綾腦子空白了一瞬，後脖頸像竄過一條電流。她瞬間爆炸，抓著手腕，泄憤一樣照著上麵吭哧就是一口！
“哎！”
趙路東疼得一聲大吼，終於鬆開她。
退了幾步，捂著小臂罵：“你怎麼跟個小崽子似的，鬨鬨就揚沙子呢？”
寒風瑟瑟，身體燥熱。
勝利的胡綾叉著腰，小舔了一下牙，品了品，稍微有鹹。
……
菜瓜媽媽的手術就在這個周末進行，萱子全程陪同，胡綾也去看了一眼。媽媽有醫保，手術費用自己全擔。菜瓜爸爸是個普通工人，一個月兩千多塊錢收入，省吃儉用攢了一輩子錢都搭在這病上了。
胡綾陪著萱子坐在外麵等，萱子跟胡綾說手術費用有想得那麼高，她自己也墊了一些。等出院了退了押金，就直接轉到店裡賬上。
“到時候說。”胡綾道。
在手術比較功，菜瓜媽媽病情暫時穩下來。這手術一共花了不到九萬，萱子和菜瓜家裡湊出來五萬多，剩下三萬趙路東幫著墊付了，倒回來差不多六萬塊。
有了這六萬結餘，趙板又飄了。
因為菜瓜這個事件，這個冬大家過得不太舒坦，年前趙路東打算辦個年會，給店裡衝衝喜。
胡綾算總賬，今年少花，裡裡外外算下來勉強平本，她跟趙路東反應情況，趙路東說就核心員工小聚一下，花不了多少。
有朋友送了幾箱啤酒，正能用上，趙路東帶胡綾去取貨。啤酒箱子上灰多，胡綾不想碰，站邊上看趙路東搬。
趙路東叼著煙罵：“真是花錢雇了個祖宗！”
胡綾：“有對祖宗說話這個態度的嗎？”
她覺得趙路東乾體力活的時候還蠻帥的，隻不過腳上的拖鞋有煞風景。
回去的路上，胡綾問趙路東：“你大冬還穿拖鞋，不嫌冷嗎？”
趙路東說：“剛出來的有急，忘換了。”靜了一會，又說，“咱們院門口那家小網吧你還記得吧，小時候一直在那玩，那家店主機就放在腳邊上，玩久了特彆熱，們都脫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