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路東看她笑得如此猖狂, 冷冷道:“爽了?”
胡綾快樂到極點,一把將他抱住,來回搖晃。
“你怎麼這麼逗啊!”
晃著晃著晃不動了, 胳膊被趙路東捏住。“就這麼高興?”她被他攥著, 不過手臂離他的臉很近, 胡綾看著那乾燥的臉蛋, 忽然翹起手指,在上麵勾了勾,輕飄飄道:“是的呢。”
趙路東往後躲, 皺眉。
“乾什麼?”
胡綾:“逗狗。”
他輕嗬一聲,揭開真相。
“占我便宜是吧。”
胡綾又勾了勾, 用更欠嗖嗖,更輕佻的語氣說:“是的呢。”
趙路東靜了幾秒, 說:“想過後果嗎?”
胡綾:“什麼後果?”
趙路東抬手, 指了指這個房間。
“你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酒店啊。”
趙路東又指了指床頭櫃。
“你把那個抽屜打開。”
胡綾拉開, 裡麵擺著一排各種牌子的安全套,她再回頭,趙路東還是那副神態看著她,又問一遍。
“想過後果沒?”
“趙路東。”胡綾撇嘴,“你可真猥瑣。”
“我猥瑣,那你占我便宜你是什麼?”
胡綾兩手放在胸口,堂而皇之自我介紹。
“我是純情少女。”
“?”
趙路東抬頭紋都挑出來了,胡綾嘿嘿一笑,又上去晃他, 掐他的臉, 捏他的脖子,好一番蹂/躪。
趙路東被揉麻了, 也想要伸手,胡綾立馬警告道:“不行!”
“為什麼?”
“因為我純情,你猥瑣。”
“艸了……”趙路東無話可說,往後一躺,倒在床上。胡綾俯身趴在他旁邊,伸手指戳戳這,戳戳那,偶爾碰到軟肋,他就抽一抽,皺眉哎兩聲,她感覺自己像在擺弄一個大玩具一樣。
世事難料啊。
胡綾心想,這在出門前,誰能想到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她下巴墊在趙路東的胳膊上,懶洋洋地問:“趙路東啊,你說我們倆這算是什麼?”
他閉著眼睛。
“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
“那啥也不是!”
他睜開眼睛看看她,又閉上,抽出胳膊往旁邊側著躺。胡綾下巴跟了過去,再一次墊在他肩上。她覺得他身上散發著一種暖暖的氣味,比陽光更使人舒適。
她說:“趙路東,我覺得你像個渣男。”
趙路東嗬嗬兩聲。
“對,我是渣男。”
“真的。”胡綾有理有據,“你看看你剛剛那些不三不四的想法,簡直沒眼看。”
他不說話。
胡綾側躺在他身後,他背上的味道更好聞,她輕輕吸氣,心神恍惚。
剛剛,當她知道她把他氣哭過的時候,心裡好像確定了什麼一樣,有那麼點小小的竊喜。
趙路東是個情感濃烈的人,他也不內向,但可能因為早早就承擔起家裡和朋友間“頂梁柱”的角色,他直白袒露情感的時候並不多。不過,他也並不羞於承認自己的情緒波動。胡綾很喜歡他的這種性格,該怎樣便怎樣,不假也不裝。
胡綾考慮著,要不要透透風聲,給他一個表白的機會。
可就算他們不表白,她還是想對他做什麼就做什麼,隻有他會受到名義上的影響。她有點沉迷這種單方向“欺負人”的感覺,實在是讓人上癮。
她把額頭抵在趙路東的背上,偷偷抿嘴笑。
他累得半睡半醒,低聲說:“怎麼了?”
胡綾揚起下巴,拿腦袋在他後背上撞了幾下。他轉過身來,倦怠的眼睛半閉半睜。胡綾故意說:“猥瑣的男人,不許動手動腳啊。”他動作未停,張開手臂,像個抱枕一樣給她放在了臂彎裡。眼睛再次閉上,沙啞道:“我睡一下,下午還要開車。”
她心安理得地躺在他的懷裡,心想,他是不是渣男不知道,但她倒是很有做壞女人的潛質。
趙路東確實太累了,很快睡著,胡綾躺了一會,悄悄起身,去前台又續了兩個小時鐘點房。
下午的時候趙路東醒了,睡得頭發亂翹。
胡綾正在桌前玩手機,聽到動靜回頭,看他迷迷糊糊坐起來。
“你醒了?”
“……嗯。”
“去洗把臉。”
“嗯。”
他像被遙控的一樣,晃晃蕩蕩進了洗手間,上了個廁所,又洗了把臉。再出來的時候看著精神了點。胡綾感覺他走到自己身後停下了。下一秒,她的臉被一雙手拿住,下巴往上一抬。
她看到他垂著的眼眸。
一上一下,四目相對,氛圍不錯。
胡綾覺得這要是在影視劇裡,估計要給慢鏡頭了。
下一秒,趙路東兩手突然往中間一擠,胡綾的五官頓時像包子一樣,被堆到了一起。
“呀!”胡綾炸毛,趙路東咯咯笑起來,念叨一句:“臉上肉多是挺好玩的哈。”
胡綾怒道:“這叫膠原蛋白!蠢狗!”
趙路東拍拍她肩膀。
“走吧,回家了。”
兩人收拾收拾東西離開賓館,在附近一家快餐店吃了口飯,啟程返家。
上了車,胡綾把鞋脫了,抱著膝蓋坐在副駕駛裡,手裡發消息,一直沒停過。
趙路東見了,問她:“你跟誰聊呢?”
胡綾:“我媽,問我什麼時候回去,我姑要來家裡吃飯。”
趙路東吃飽睡好,心情不錯,看了胡綾好幾眼,似乎想跟她聊點什麼。但胡綾神態專注弄手機,他也就沒有打擾。
其實胡綾也想跟他好好聊天,但這信息她不得不回。
胡綾的姑姑算是他們家的“大債主”之一,她的姑父本身就是做小額貸款的,之前胡謙生意周轉不利,他們借了錢,要了兩分利,到現在已經滾翻倍了。
胡綾抓了抓腦袋。
趙路東:“怎麼了?”
“沒。”她不想跟趙路東提這事。“研究了一下晚上吃什麼。”
“那吃什麼啊?”
“都是我媽自己做的。”
胡綾下巴墊在膝蓋上,弄著手機。忽然頭頂一重,趙路東抬起大手在她腦袋上按了一下。
胡綾:“乾嘛呀。”
他說:“不乾嘛。”
胡綾睨他一眼,笑著說:“有病……”
黑色的小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
回家的路從東向西開,下午陽光溫和,已經沒有白天那麼刺眼了。
開了一個多小時,輪到胡綾打哈欠了,她放倒座椅。
“不跟你說了,你好好開,注意彆顛簸,我要休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