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路東沒跟任何人說過自己跟馬天偉一方溝通的事, 他還趁胡綾不在的時候，偷偷操作前台電腦，將馬天偉的直播平台網址頁麵上了鎖, 包括直播還有論壇, 點擊就是無法顯示。
其實胡綾壓根都沒發現這事。
第二天下午, 萱子拉胡綾看一檔戀愛真人秀。萱小姐窩在前台的小沙發裡看得廢寢忘食, 如癡如醉，被節目裡麵的人物調動情緒，同喜同悲。
胡綾直勾勾地坐在一旁。
萱子碰碰她說：“你看啊, 不好看嗎？多甜啊！”
胡綾心說全是劇本，也就你信, 表麵點點頭。
萱子又說：“你說這男的長這麼帥，家裡還有錢, 條件這麼好為什麼找不到女朋友呢？”
胡綾：“可能平時太忙吧。”
萱子托著臉, 一臉陶醉。
“不過真的好帥……”
“誰啊？”趙路東從屋裡出來拿水, 順便也瞄了兩眼。目前節目上正在放一對cp的剪輯，就是剛剛萱子看的那位高富帥和一個文藝女青年。
趙路東歪過頭看她們。
“喜歡這種？”
他的聲音多少喚回一些胡綾的神智，她回頭看他一眼。
“什麼這種？”
趙路東抬抬下巴，示意節目中的男嘉賓。
胡綾挑眉，都這時候了也不忘杠一下趙老板。
“人家長得又帥又溫柔體貼，會有女生不喜歡嗎？”
趙路東喝了口水，又看了一會，說：“這男的是怎麼做到在女人麵前從頭到尾都一個表情的？”
萱子拍手：“這叫‘紳士臉’！這是他的賣點！”
趙路東自顧自琢磨道：“我看著怎麼有點眼熟？”
萱子奇怪道：“不會吧，東哥你認識他？”
“想起來了。”趙路東恍然, 轉向她們。“我們前街那家租房中介, 經理全天就是這個表情，怪不得這麼親切。”
萱子被逗得哈哈大笑。
趙路東看了眼胡綾, 後者輕嗤一聲，說：“你就酸吧你……”倒也沒有再多的表示。
跟他想象得不太一樣，這放要放從前她至少得損他十分鐘。
趙路東臉色不變，心中微感焦躁。
當晚。
距離WHY X三公裡外的一棟老舊住宅樓內，白明皓正窩在床鋪裡玩手機，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他看看時間，馬上十二點了。
他走到門口，這老門也沒有貓眼，問了句：“哪位？”
外麵人答了一個字。
“我。”
白明皓詫異道：“……東哥？”
打開門，果然是趙路東。
“呃……”白明皓完全沒有心理建設，根本沒想到趙路東會主動來找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趙路東沒他這麼僵硬，徑直進了屋。
白明皓在後麵關上門。
“你怎麼來了？”他問。
“我有點事找你。”趙路東在屋內站定，順便掃了一圈。“你這屋怎麼這麼冷？”
“有嗎？”白明皓站到他對麵。“還行吧。”
白明皓這房子稱不上整潔或臟亂，因為東西實在太少了，唯一感覺就是陰得厲害。
趙路東點了一支煙，開門見山道：“我想弄一下那個馬天偉。”
白明皓：“他又怎麼了？”
這個“又”就用得很好。
趙路東也不隱瞞，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白明皓聽完，靠到牆邊，打量趙路東給，輕聲說了句：“原來是這樣。”
這語氣似乎也恢複成從前的狀態，甚至還帶了一點小小的調侃在裡麵。
“那你想怎麼搞他？走法律途徑嗎？”
“也是一條路。”
白明皓：“他肯定有律師團隊吧，成本太高了，說實話就是告也不一定見效。”
趙路東：“我也是這麼想的。”
白明皓：“那……”
兩人對視一眼。
畢竟是從小處到大的兄弟，兩人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趙路東：“你還記得我們剛認識他的時候嗎？第一次見麵。”
“記得，你、我，還有阿津。”白明皓回憶道，“我們去他住的地方找他……”
馬天偉發家之前住在一個鬨市區的夜市裡，一幢老房子的地下室，麵積不大，裡麵八九個人合租。當時白明皓要跟他組隊比賽，他們就按給的地址去找，還在樓上就能聽見震耳欲聾的音響聲。下了地下室，阿津掃了一圈，回頭對趙路東和白明皓笑著說：“哥，咱這是掉進小搖子窩了。”
接了馬天偉和其他的隊友，趙路東送他們去比賽，大獲全勝。那天晚上他們出去吃了頓飯慶祝，吃完了還嫌不夠過癮，就拿著獎金找了一家夜店玩。
可能叫“夜店”都給叫高級了，那是四五年前的事了，撐死了一家三流迪廳，裡麵儘是妖魔鬼怪，群魔亂舞。
馬天偉把自己同居的朋友們都喊來了，買了酒還有一些不三不四的東西，圍在一起玩。當時阿津看得津津有味，就……
白明皓看向趙路東。
趙路東：“我那個手機，你還記得吧？”
白明皓眼睛上翻，想了一會。
“你給我了，好幾年了。”
“對，我就問一下，要是沒了就算了，我再想彆的辦法。”
“應該有，我給樓下一個老頭了，你跟我來。”
白明皓帶趙路東出了門。
已經午夜了，趙路東在白明皓後麵出了小區，拐到一間垃圾回收站門口。回收站已經關門了，門口有高高的圍牆，大門上了鎖。
“你有鑰匙嗎？”趙路東問。
“我有裡麵的鑰匙，大門的沒有。”白明皓琢磨道，“要不你托我上去，我進去拿。”